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凌总觉得叶空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他开始打量这屋子。
墙面上青砖凸显，地面也是泥土夯实，没有铺水泥。
很老的房子了，以他的专业眼光看，差不多有五十年。
再过两年，就成危房了，按理说，在蓉城这种城市，早该拆了才对。
客厅很大，空荡荡的。
角落里堆着一些易拉罐啊矿泉水之类的空瓶子，还有废旧报纸、纸板等。
昏暗的钨丝灯下，有很多的奖状，还有照片。
奖状与照片，都泛黄了。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都穿着军装，笑得很灿烂的样子。
叶空站在照片前，看着其中一张照片上那憨厚灿烂的笑容，抬头挺胸，敬了个军礼。
“他叫小山，这个是他父亲，一门两忠烈。”叶空沉重道。
“忠烈……”
苏凌心头一颤。
“小山的父亲早就牺牲了，小山是在去年牺牲的，在撒哈拉沙漠，我们十个人，灭了整个猛犸佣兵团，数百人，全都是穷凶极恶的国际佣兵，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不比齐飞差。”
苏凌更加震惊。
齐飞是什么实力，苏凌是有个概念的。
等于是几百个齐飞，被十个人干掉了？
他们……
“我们的名字，叫龙吟特战队。”
苏凌茫然。
他没听说过。
“你没听过很正常。”
叶空转身，看向苏凌：“你知不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
苏凌摇头。
“你长得挺帅的。”叶空道。
苏凌大囧：“叶哥，你别夸我……”
“夸你个头！”
叶空没好气道：“你样貌上有优势，更会浅层次催眠，经过唐吟霜的帮助，更是达到深层次催眠的效果，特别是对异性，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叶灵用催眠了？”
“没！”
苏凌连忙摇头，目光坚定：“叶哥你信我！我对叶灵完完全全是真心的，也绝对没有对她用过任何催眠的手段，我再卑鄙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勉强信你。”叶空道。
苏凌松了口气。
却听叶空继续道：“但你还是个危险人物，与其用你的优势去骗女人的感情，或者去算命坑人，还不如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是更有意义的事情？”苏凌小心翼翼的问。
“参军。”叶空正色道。
苏凌苦笑：“叶哥，我也不是没想过，暗刀看不上我啊，我这……”
“我问你，你对这个国度，对这个民族，有没有过荣誉感？”
“有！”苏凌正色道。
“保家卫国，甚至为此付出生命，却依旧默默无名，没办法为你举行盛大的葬礼，连个墓碑可能都没有，只能沉睡在烈士园林里，亏不亏？”
苏凌毫不犹豫的回答：“亏！”
叶空就笑了笑：“算你老实，我也觉得亏。”
“但是，总有人要负重前行。”
叶空低沉道：“小山父亲牺牲，大娘一人含辛茹苦将小山养大，小山却毅然决然选择了当兵，他要以父亲为榜样，就这样，大娘还支持小山入伍……小山很优秀，一步步脱颖而出，成了兵王中的兵王，才被选入龙吟特战队……他牺牲了，大娘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孤独一人……他们一家，为了什么？”
苏凌再看墙上那泛黄的照片时，就觉得喉咙里堵得难受。
是啊，为了什么？
父子二人，都是英雄。
大娘，也是英雄！
他们一家三口的不幸，却换来了千千万万幸福的家庭。
正是因为有如小山父子俩这样无畏的英雄，这个国度才终于迎来和平和繁荣。
正是因为有大娘这样甘心奉献的英雄，才让这个民族能够一直挺着脊梁，传承一代又一代！
“你敢不敢？想清楚。”
叶空道：“一旦你答应，很可能你会死，叶灵会伤心。”
“我……”苏凌发现吞口水也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吃饺子了！”
大娘的声音响起。
两万热腾腾的饺子，飘着一些油辣子，还有葱花。
“谢谢大娘。”
虽然是吃过火锅才来的，但这碗饺子，非吃不可。
叶空像是饿了很久，一口一个饺子，吃得很香。
味道确实不错，叶空在重城找过好多个饺子馆，都没这个味。
苏凌用瓷勺舀起一个饺子，尝试着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怎么样？”大娘笑着问。
苏凌重重点头：“好吃！”
“好吃多吃点，不够大娘再给你们煮！怎么也不能饿着你们兵娃子。”
瞬间，苏凌泪崩。
“哎呀，怎么哭了啊，这……大娘说错话了？”大娘忐忑不安。
苏凌摇头，心里堵得像是快爆炸了一样，艰难道：“大娘，谢谢你，我突然想起我妈了，您跟我妈妈一样亲切。”
“乖孩子，吓大娘一跳，你要是乐意啊，我给你当妈妈。”
“妈妈……”苏凌艰难开口的瞬间，泪如泉涌。
“诶！”
大娘含笑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苏凌的脑袋，然后道：“先吃饺子，吃了再说。”
“嗯！”
苏凌开始狼吞虎咽。
眼泪落在碗里，汤就变得有些咸。
但苏凌依旧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难得的美味。
叶空忍了又忍，终于没让眼泪落下来。
一直在大娘这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