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的太快,几乎没有时间让容铮去思考,她站在雪地转身便看见两个侍卫下马,双膝跪在地上,看似担忧却实际松口气:“属下保护殿下不力,使得殿下身至险境,属下罪该万死。”
“卑职,罪该万死。”
容铮沉默地看着两人跪在寒冷的地上,她的思绪却飘到了昨晚,自己被老太监捂晕的时候,刚好闭气产生了效果,让她能提前醒来听到了老太监的秘密。
老太监下了一个很大赌注,他为了活命,亲手将可能暴露的风险掐灭,他在那场失火的意外牺牲了所有的随从侍卫,守住了活人的秘密。
那就是真太子死了。
随后为了代替而找了自己这个冒牌货。
当晚,白蜡蓝色的火光显得十分阴森,后院的包厢,又藏着一具散发死咸鱼味道的尸体,据说就差最后一步下葬了,而换的蜡烛无疑是在暗地吊丧,由于烛光太微弱,以至于住在后院附近的知县仆人都没办法察觉。
整个后院跟阴间一样。她躺在冰冷的地上,不能动,意识却清晰了。准备不谋而动。
老太监终于阴恻恻坐在尸体前面,打算守到半夜,他就将旧主子给埋了,也算是尽责了。
要怪就怪太子殿下运气不好,死就死了,还要拉着自己陪葬。
他可不想陪着孱弱的主子,一起下地狱。他还有很多日子可以活,手里好不容易掌握的权力还没有用尽兴,怎么可以随意死掉。
于是他找到了容铮。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长得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但他的运气和旧主子不同,非常的好。
“干儿看好她,别让她跑了。等到了地方,我先练练她,再做上京的准备也不迟。”
小黄公公跪在地上,膝盖边刚好是地上躺着的容铮,比自己年纪大,跟邻居的大女儿一般年纪,生活的都不容易。
小黄公公察觉到她是女人,便一直不敢做声。
老太监就捂晕了容铮,重力活,全都丢给他做,自然不知道。
“好了,别再发呆了,快给她换上殿下的衣服。”老太监说着拿着出一瓶普通的白色瓷瓶,闻了一下便神魂颠倒:“顺便给她服三粒药。”
“干爹,罂丸会上瘾的。”小黄公公多嘴一句。
老太监顿时用淬了毒的眼神,夜晚的阴影交织在他那张老脸上,显得异常的狰狞。
“你想想自己救回来的妹妹,干儿,我们没机会了,眼前的人只是个市井小民,谈吐也还可以,只要干爹再培养一下,她就能为我们所用。”
小黄公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听到他拿出妹妹说事,他整个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威胁。
容铮多多少少猜到自己的这张脸,似乎长得和太子很像。
当小黄公公背着容铮去最隐蔽的厢房换衣服,他双手哆哆嗦嗦地将瓶子打开,滑溜出一颗黑色药丸,就要塞进容铮的嘴里。
容铮知道那玩意是什么,相当于古代版的嗑药,但古代很多东西都是独家秘方,纯度又不够说不定会产生巨大的依赖性,那样老太监口中说的控制,也很可能变成现实。
她忽地睁开眼睛,眼里寒芒冷冷地射向了小黄公公。
小黄公公被猝不及防吓了跳,瓶子都掉在榻上,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没有昏迷。”
容铮心知自己落了个狼窝,外面还有不少守卫,她现在敢出去,绝对会跟隔壁的太子成为尸体,老太监都能想到以假换真,还有什么他干不出来的事情。
所以,容铮心里有了第一个猜测:老太监在皇宫可能是有话语权的人。
她开口没有打算逃跑,她反而问道:“小黄师傅告诉我,你想活吗?”
不同于黄公公的胁迫,眼前神似太子的人,是真的在问他。小黄公公无声地点点头,但才认识一天,他怎么可能相信这个人。
“你是女人。”
很有意思,眼前的人想活,但却没有任何主见,明显是容易处于被动带着走的人。
容铮勾了勾唇,她脸笑肉不笑道:“老东西他不会知道我是谁。因为这是你以后的救命筹码。”
“我不信你。”
容铮没有给他多余思考的空间,她怕是因为这张脸以后都会骑虎难下,天涯海角再没有自己的自由,与其被人拿捏自己的命运,倒不如自己操控,去搏一把。
如今的她像个赌徒,她低声笑出声,却掐住了小黄公公的软肋:“你没有我想象中老实,相反充满了求生欲,所以你才没有告诉老东西我是个女子。这份心存侥幸的心理,让你想为自己的假日赌一把,其实你是很有主见的人,只是缺乏勇气而已。”
“同时你也不相信你的干爹会善待你,他回京后,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你。毕竟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哪怕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还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儿子。”
说罢,她蛊惑般的语气,眸子瞬间冷厉警告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旦决定要实现自己的计划,那不出今晚和你随同的人都会死。”
小黄公公顿时害怕地下了炕,他反手就朝锁着的门冲去,容铮淡定地看着他,像看躲着走的老鼠一样,出去,还是不出去?
小黄公公确实如她所想,他冲过去,确认门也没有锁好,隔墙是否右耳。
两人的说话时很低,只有两人知道。
小黄公公背靠木门滑着坐在地上,他全身都是冷汗,自己吓得自己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