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坐稳太子之位,就该好好听话:“下去吧。”
容铮提起膝袍,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槛,根本没有回头的打算。
走的时候,干净利落,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背影,打消了太后内心一点点的怀疑。
当容铮出来的时候,黄禹臂弯夹着拂尘赶紧跟了上来,他在走到人少的地方,才敢和容铮说话:“殿下,太后她。”
容铮道:“孤无碍,不必担心。”
一句话就提醒他不要多问,就这么继续下去,容铮能轻易打消太后的疑虑,完全是靠揣测太后的心理一点点悟出来的。
开头,她故意单膝跪着看看太后的态度,发现她似乎早就对太子跪的姿势纠正习惯了,也知道太子实际不甘心任由她操控,在她又配合的服从,太后感到了满足。
再丝毫没有给她说话和商量的余地,暗示她做什么,然后和什么人联姻。
这算盘打得精准,完全当她这个太子是个工具人,毫不犹豫地去利用。
容铮掐算一下,明天就要去退婚了。
而远在丞相府内,早早得到消息的丞相二夫人,此时正在和千秋雨透露着,自己收买的宫女刚刚是太子不满推过的人。
“这消息,你自个听听便好,可别传出去了。”
“太子这副德行,宫里宫外私底下早就传开了。”千秋雨无不得意道:“就她自己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她那点事。”
其实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太子,而后,再踩一捧一,夸奖九皇子的贤明。
说到九皇子,千秋雨露出少女般羞态:“听说穆王后天会来拜访父亲,不知道我能有机会亲自去端茶送水?”也好瞧瞧传闻中将太子殿下比下去的九皇子。
二夫人却道:“雨儿,你若看上九皇子,晚上我和老爷说一声声,哪怕他没答复,按照他的性子也会记到心里去。”
千秋雨甚是心动,现在有母亲铺桥搭路,如果爹爹再推助一把,她进九殿下后宫倒是容易,只不过,挑男人,还是得等等。
千秋雨绕了半圈,她眨眨眸道:“娘亲如果这么做,父亲反倒会训斥你。”
“长姐尚未出嫁,次女怎敢随便多想?”
二夫人觉得女儿的脑子好使,她平日里掌持家务,也少不了参考她的意见。
她说:“大小姐才是长女,论出嫁和出身,她都得是先行的那位。”
此刻,母女的语气里无不是幸灾第一美人,如何地在京城中遭太子退婚而丢尽脸面。
她等这一刻真是太久了。八年来,千秋燕为自己傲慢的态度,要付出代价了。
这会儿。
快要被退婚的大小姐,正在帮忙收拾书房,她将爹爹托付的书信都整理一遍,最后在书案的夹层之中发现了一封泛旧,似乎藏了许久的信封。
千秋燕没有犹豫地打开了信封,便又迅速合上,然后从袖口掏出火折子便要点了过去。
丞相整个人倚靠在门边,常年为朝廷操劳奔波,为他的眉间增添了一丝沧桑和疲惫,他说:“为父就是故意让你看见的。”话顿了顿又道“只是没想到,你点火折子时没有半点犹豫。”
“爹爹。”千秋燕素白指尖夹着那信,提醒他:“信不可留。”
丞相道:“你不问问我,留着信的意义吗?”
“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千秋燕直接点着了信封,将信烧的一干二净,包括她看到的一切,都会去遗忘。
丞相这时终于走进书房,将木门合上,隔开了附近的动静:“你母亲与容王妃姊妹情深,她嫁给我的时候,就已经和王妃商量好了,不管哪一日容王的孩子生下来后,就会和燕儿你结为夫妇。”
“然后让那孩子保护你一辈子。”
“只是,没想到。”当今陛下篡位将一切早已经导正的政策和步伐都给打乱了,他继承了先帝的秉性,擅玩双党,维持皇权,却没想到皇权在他之手反而一日日被削弱,甚至连太子都为后宫傀儡。
千秋燕烧得那封便是婚书。
千秋燕道:“爹,过去的事情过眼云烟。今天倒是有一件事,您应该听说了。”
说到这事,丞相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有心人故意将后宫的事放出来,就是为了给我们添堵,你二娘也是个看不清的人,还出钱去打听,就这点还不如雨儿。”
“而你二妹她。”
千秋燕却道:“放她去,她是个自负聪明的人,只要碰到钉板,她才知道该怎么走。”
临了她还评价一句:“另外,九皇子不是个良人。”
丞相试探性问道:“那是否为明主?”
千秋燕便调皮地眨眨她那对凤眸,遮巾下唇角一抹微笑:“不予评价。”
“太子呢?”
千秋燕瞬间满脑子是那个张口君子,却没有形象踢鞋子,又极度高傲的俊脸。
而后又一起救过孩子。那个太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千秋燕唇角微微一抿,干脆也不作评价
她便提醒道:“我和太子在街道碰面时,有人扔了绣花鞋在她身上,我想应该二妹派人使的,爹你有空还是提醒提醒她,自家人我倒不计较,就怕。”
丞相头疼道:“她怎么会那么大胆?”
千秋燕最后道:“就怕她得罪了那个人。”
容铮步行回到东宫,是没有任何可坐的步輦,看起来与身份不符,其实是太后私底下在和皇帝较劲着,暗示太子只是她的傀儡,她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