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关二十多万宗室的改制,涉及到的方面太多,绝非儿戏。
而那些藩王将军们也绝不会愿意看到利益受损,会有什么反应也不好说,甚至会公然造反也说不定。
不过毕竟宗室们被当做猪养了二百多年,早就没了什么锐气,也没有什么权力,若是真的敢造反的话,只需要地方官府派出一队衙役差不多就能平叛。根本不用象对付福王那样大动干戈。
而且,不管是朱由检还是朝中官员们,都巴不得有人造反,那样就可以直接除藩,节省掉一大笔藩王支出......
普通宗室好说,二十七位亲王,九百多郡王,分布在各个省份,光是清查他们非法占有的田亩就需要派出大量人手。完全由地方官府负责又不放心,必须由京中派人负责。督察院的上百名御史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各带一帮锦衣卫番子奔赴各地去了。
宗室改制的事情太大太繁琐,以至于朝臣们忘了审理福王谋反和清查福王家产之事,朱由检当然也不会再提。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审的,福王谋反“证据”确凿,朱由检下旨,废掉朱常洵福王爵位,同时也废除了朱由崧福王世子之位,父子二人都押送凤阳看管。按理说,福王爵位应该由朱常洵其他儿子继承,但朱由检根本没理会礼制,而是直接宣布废掉福藩,直接除国,福王的其他儿子统统贬为庶民。
抄福王府抄出来的财富,一大部分押送京师入内库,剩下的则留给卢象升作为募兵和禁卫军粮饷用。朱由检已经决定,在河南再招募一万人,从曹变蛟忠勇营抽调表现好的士兵任军官,再把今年新考中的武进士们分一些过去,重新组建三个营。
士兵就从河南府一带贫民佃户中招募,还是老政策,一人入伍全家减免赋税徭役,当兵每月有饷银拿,若是军中表现好立下军功,会直接赐给田地,反正从福王府查抄的田地有数十万亩之多。
募兵的政策一经传出,河南府一带的贫民佃户立刻奔走相告,纷纷踊跃报名。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是民间旧俗,可奈何这次当兵给的太多了啊!
只是免除全家徭役赋税一项,便使得贫民们心思涌动,沉重的徭役赋税,压得普通百姓根本就抬不起头喘不上气。
当然,如此好的待遇也惹得河南本地军队非常嫉妒,可那又如何,人家招募的是禁卫军,天子亲卫,岂能和普通卫所士兵相比?若是你真的嫉妒,报名应征便是。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挑选到的,因为此次征募标准非常严格。
卢象升还是亲自负责,对报名的青壮精挑细选,选的都是年轻力壮且老实听话的庄稼汉,象那些地方明军里的**,根本就入不了卢象升法眼。
用了半个多月时间,招募了一万新兵,从曹变蛟忠勇营抽出了一千人作为军官,又给补入了一千新兵,这样忠勇营战斗力仍在。
一万新兵,先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操练,然后再整编成营。
这么大规模的新兵训练自然不能放在洛阳城中,卢象升命人在洛阳城北黄河边寻了一处合适的营地,作为练兵场所。这是邙山山脉的一处山谷,倚邙山靠黄河,位置偏僻,地形相对开阔,砂砾地质不适合种田,正是合适的练兵场所。
禁卫营训练成军便是卢象升一手操持,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现在更是驾轻就熟,又有曹变蛟等经验丰富的军官协助,再加上充足的钱粮,新兵训练很快就步入了正规。
河南禁卫新军招募训练一切顺利,宗室制度改革虽然小有波澜也在稳步推进,然而其他地方又接连出事了。
三月下,,南赣有暴民造反,攻破安远县城,劫掠县库,释放囚犯,知县沈克封逃走,巡抚洪瞻祖在派兵围剿的同时,派人快马报送京师。朱由检下旨,以丢地之罪锁拿犯官沈克进京,同时命赣南巡抚洪瞻祖尽快平定民乱。
赣南远在江西,距京数千里,远远造不成多大威胁,但四月初,宁远发生的兵变,一下子便牵动了朝廷的神经。宁远是抵挡建奴入侵的辽西前线,那里发生兵变,一旦建奴趁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检紧急召见内阁诸位阁老、兵部尚书孙承宗,于乾清宫暖阁商议此事。
孙承宗脸色阴沉,向皇帝和内阁阁老们汇报了事情经过。
闹事的是四川和湖广的客兵,因为缺饷四个月,发生兵变,其余十三个营群起响应,把辽东巡抚巡抚毕自肃、总兵官朱梅、通判张世荣、推官苏涵淳等宁远官员抓了起来,绑在谯楼之上。
“缺饷四个月?朕在去年秋天亲自下旨拨付的饷银,怎么可能缺饷,那些银子去了哪里?”朱由检怒不可遏。
当时刚查抄魏忠贤阉党不久,蓟辽督师王之臣上疏说辽兵欠饷数月,请朝廷拨付钱粮,同时还提出组织民众和军户,垦种辽西的土地以补偿军中所需。当时请饷的还有东江总兵毛文龙,朱由检考虑到再苦也不能苦前线将士,便下令户部拨银拨粮,自己还从查抄魏忠贤家产中拨银五十万两。
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又缺饷闹事!
孙承宗沉默了片刻,艰难道:“辽兵缺饷由来已久,以前所拨钱粮弥补过往欠饷恐还不足,再加上将官们侵夺......”
朝廷连年加征辽饷,每年花在辽西军的钱粮便在五百万两银子以上,国库连年亏空,这么多钱花下去,竟然还有士兵因缺饷闹事,只能说明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