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是她的屏障。邱寒渡如一只迅捷的雪豹窜出。循声而去。
圆柱后。中箭倒地的黑丫轻声呼叫。她本有伤在身。眼见就要好了。却沒料到。在自家还会被箭射伤。
邱寒渡來不及思考。伸手将黑丫抱起。借着有利的地形。避过呼啸而來的利箭。她抱着黑丫迅闪进房间。“砰”一声。踢上了房门。
屋里。暗黑一片。
两个黑丫头都中了箭。
邱寒渡深吸一口气。越是混乱之时。她的头脑越是清明。她摸黑按开了一个按钮。那是一个机关。里面有个密室。她将两个丫头安置进去。低声叮嘱:“你们俩不许出声。”
欲走。
黑妞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凄凄的:“秀。你别走……”
邱寒渡冷凝了声儿:“你们好好待着。”说完。迅隐沒。
屋外有打斗声儿。是聂印來了。
她推开窗户。轻悄跃出去。枪在手。子弹上膛。她习惯性地对着枪口吹一口气。
后院无箭。却起了火。大火滋滋燃烧起來。
赶尽杀绝。
看着火势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主屋。邱寒渡一个纵身。从墙头翻了出去。
刚一落地就与正在纵火的匪徒交上了手。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是一手一个。扭断对方的脖子。
最实用的招式。一招致命。
哗然中。有人喊了一声:“渡云公主在……”话沒说完。就被邱寒渡送去见阎王了。
脚步声绵密。大批人向后院的方向集结。
渡云公主。匪人目标如此明确。可见这是冲着她邱寒渡來的。
解决完后院外这一群人。她翻身再次跃进院内。
已有人从前院翻入院子。将门打开。数个匪人已涌入院中。此刻。四合院如同一个不设防的家宅。
依然有“叮叮”作响的刀剑交织声。传入邱寒渡耳里。这一刻。她忽然确定。那不是聂印。
聂印并不擅用刀剑。他只用毒。
那会是谁。
一个苍劲的声音在指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火把将四合院照得亮如白昼。
以寡敌众。须得战决。邱寒渡当然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腹背受敌。还有两个中箭的丫头关在密室之中。若是火势蔓延至此。岂不得活活烧死。
对方倚仗人多势众。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一场屠杀。一场围剿。
思虑间。邱寒渡隐在某个圆柱之后。如风一般。席卷而出。
她的策略很明确。目标直指那个指挥的领头人。
如电。如风。如鬼魅。
她一手袭击领头人。一手扣动扳机。“砰”一声。正中离得最远处匪人的眉心。
鲜血四溅。那人还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生的一切。“叮”一声。大刀落在地上。人直直向后倒下。
一种陌生的硝烟味道混合着鲜血的浓腥。弥漫得诡异恐怖。在空气里扩散。
电光火石。
刹那之间。
沒有人看清她是从哪里窜了出來。也沒有人看清她的左手是如何掐住头领的脖子。她的右手握着什么诡异的武器。能倾刻要了十步之遥的人命。
“叫你的人出去。”邱寒渡面罩冰霜。声音如传至地狱。字字淬着森冷。
四周骤然安静下來。无数只眼睛惊惧地盯着她手上的怪异武器。
头领手里的剑形同虚设。沒有人不怕死。
她的左手扼住头领的脖子。右手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我只要一扣扳机。你的头就开花。不信可以试试。”
头领一挥手:“出去。”
众人如获大赦。迅退出院子。那步调是训练有素的。即使脸上惊恐未退。却仍是战斗力十足。
火把也沒了。只有月光洒泼在地上。淡淡的光华。
一个人影忽然从门外扑进來。全身是血。脸上身上。无一处干净。
邱寒渡目光扫过。心头竟是一惊。
龙飞飞。
即使他满脸的血。即使这夜的月光那么弱。她仍旧认出他是龙飞飞。
离得那么近。
此刻他拿着长剑。踉跄着扑进來。显然已是体力不支。
就在这么一闪神之间。被胁持的头领也好生了得。一拳将邱寒渡生生震出去老远。几乎是一种本能。也就在那一瞬间。邱寒渡扣动扳机。一声巨响。一颗子弹射入头领的胸膛。
弓箭手再次上场。沒有了人质。便立刻展开箭雨攻势。他们的目标无比明确。必将渡云公主杀死。
一切挡道者。杀。
龙飞飞见势不妙。顾不得有伤在身。一个翻滚扑在邱寒渡的身上。
邱寒渡将他抱紧。向后一带。跌入一间房里。长腿一扫。门关上。
龙飞飞说不出话來。
邱寒渡伸手一摸。心凉了半截。两只箭都插在龙飞飞的背上。但此时。如何是纠结的时候。她将龙飞飞扶着斜靠坐在地上:“别动。你挺住。”
龙飞飞张了张口。只觉喉头一甜。竟吐出一口血來。
邱寒渡已顾不得太多。开门。再出去。身姿那般矫健。随手捡起一把刀。向墙头的弓箭手扔了出去。
“啊啊”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混乱一片。刀刃一连划开好几个人的咽喉。那般准确。
除去渡云公主手里那个骇人的暗器。她本身就是一个如鬼魅般的存在。
夜仿佛也是鲜血的颜色。一如绽放的焰火。一朵一朵殷红的花簇。
缸里有石子。鹅卵石。本是放着好看。此刻也成了救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