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竹在胸。印王爷要打反击战了。只是他沒想到。这反击战还沒打响。就出了大事。
狡兔都有三窟。四合院烧沒了。自然还有别处。这一日。两个黑丫头都醒后。身体虽弱。但在聂神医的救治下。已无大碍。
印王爷可不想长期住在龙飞飞的地盘受气。受人恩惠。欠下人情。打着不想连累龙三公子的旗号。这就带着老婆丫头们准备回自个儿的地盘了。当然不是回王府。而是另一处跟龙飞飞这栋华宅不相上下的宅子。
只不过。这世上的男人。并不是只有他聂印一个人会耍赖。印王爷等人前脚刚踏进门。后脚龙飞飞就带着贤真呼儿嘿哟地追过來了。
那场景。和当初聂印赖上邱寒渡时一模一样。先是哀哀地喊几声疼。后又把自己的丰功伟绩细数了一遍。你要是将他赶出门都不好意思。
聂印受了人家的恩惠。就好比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确实沒好意思真把人家赶出去。而是令人打扫房间。安置下了龙飞飞。
只是背后气不过。跟邱寒渡气呼呼地投诉:“这种男人。怎么这样。施恩莫望报的道理都不懂。”
邱寒渡呵着气儿。笑笑的样子。好心好意地提醒:“是施恩让你不要忘记报……”
“……”少年无比抓狂。
好吧。什么是因果报应。这就是了。
诺大的宅子里。只有十几个家仆和婢女。显得特别冷清。这些个家仆和婢女都是仲明悄悄去买回來的。绝无问題。
在奸细这个问題上。聂印是小心又小心。弄得神经有些崩溃。长吁短叹:“看看人家季连少主家里。下至奴婢。上至将军。都是干干净净的。沒一个人是该死的奸细。”
邱寒渡又不由自主在脑子里七拐八弯地猜测龙飞飞了。若是这人玩苦肉计。又该如何是好。她刚这么一想。便心生歉意。觉得忒对不起救命恩人。
要不说。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儿呢。她和少年真的是同一种人。心思一样复杂。想问題一般都是从怀疑别人开始。
她到底沒说出來。犯过一次错。哪能再犯第二次。尤其是贤真替他家公子打抱不平的红眼眶。一晃悠上脑。邱寒渡就颓丧了。
好半天。她才将脑袋抵在聂印宽阔的肩膀上:“你喜欢灵国吗。”
“喜欢。喜欢得想把它灭了。”聂印扬了扬剑眉。乌黑的瞳孔里划过一抹厉色。他到底是怎么和灵国扯上关系的。在大唯国过得好好的。娘亲也过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扯到了灵国。
然后是娘亲死了。他和邱寒渡九死一生。日日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他不是怕。而是觉得从头到尾都像是被人牵着在走。走向死亡。
邱寒渡问的第二个问題是:“你舍得下你的母妃吗。”
“……”这个问題。聂榆是迷惘。他无法对秀妃产生一丁点感情。尤其是秀妃几次三番的小动作。他烦透了。可是。终究那是怀胎十月生下他的亲娘。他就是再不喜欢。能像对待别人一样。说无情就无情吗。
说起來。他确实是个心硬无情的男子。那一堆的歌姬侍女们。又犯了什么错儿。无非是想攀个高枝儿。享一世荣华。投怀送个抱。也是她们份内之事。
而他。正眼不瞧人家一眼就算了。还设计毁了人家的清白。他从來也沒标榜过自己是个好人。谁來惹他。就得承担不堪的下场。
可最应该承担后果的人。是他的母妃。他自问。沒本事下手。忒窝囊。
邱寒渡见他半天不回话。悠悠的:“要不。我们回大唯国住。你一年來看你母妃一次。远香近臭。恐怕你们还能处得好点儿。”
一个女子尚未进门。便揣度着怎么拐了人家的儿子跑。确实不是一个好女孩所为啊。可她不是沒办法嘛。婆婆不喜欢她。她又沒法离开人家的儿子。不想着跑。难道还等着婆婆來棒打鸳鸯。搞个“孔雀东南飞”的戏码。
“你不一起。”聂印唇角微扬:“你可是她的儿媳妇。”
“算了。你妈不喜欢我。”邱寒渡撇撇嘴:“妈的意思就是你母妃。懂了吧。你以后得学会我的语言。不能光让我迁就你。”这还拽上了。死过好几回的妞想通了。要活就得活个舒坦。
“行行行。”聂印忒上道。领悟力强啊:“妈就是母妃。王妃就是老婆……”
“只要是妻子就是老婆。不是只有王妃才是老婆……”邱寒渡解释得很认真。
“那丈夫是什么。”
“你猜。”
“是……老公。”
啊啊啊。邱寒渡凌乱了:“你怎么知道。我告诉过你。”
“老婆老了就是老婆婆。老公老了不就是老公公了吗。”聂印眨眨眼睛:“这有何难。”
一个声音从大树背后传來:“咦。你们这是什么地方的说法儿。”
聂油邱寒渡倏地扭头。盯着树后的人。聂印气得牙痒痒:“你偷听我们讲悄悄话。”
“我一直站在这儿。是你们非要在我耳朵边讲。”龙飞飞轻捂着胸口。一摇一晃地从树后走出來:“我也不想听。可我捂不住啊。”
聂印指了指龙飞飞。微眯着眼:“不声不响。完全就是一个当奸细的料。”
龙飞飞不以为然。耸耸肩:“可不是吗。我要不当奸细。怎么能救人。我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寒渡。你妈不喜欢她。可她不信也沒办法啊。”
又來了。时时刻刻居功至伟啊。聂印气得肝疼:“你怎么知道我妈不喜欢寒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