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双生子,是这个时代各国禁忌。传说同时生下两个孩子的女人,是不祥之人。而所生的孩子是妖孽,一生下来就会被掐死或是用被子捂死,以期不会带给家族悲惨的命运。
愚昧!邱寒渡低低地咕噜了一声。
“世代皆如此,我也没有法子。”聂印作为医者,当然不会相信。拒他并不清楚双生子的成形原因,但可以确定的是,谁要让韦大秀痛苦,那谁就是他的敌人。
季连少主爱韦大秀爱得死去活来,哪肯当她是“不祥之人”?不止如此,还把韦大秀生下来的孩子当成心尖尖上的宝贝,怎么舍得捂死或是掐死?
但固有的习惯,和历来世俗的认知,的确是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于是季连少主找聂印商量法子,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好在,韦大秀生下来的是一儿一女。聂印出钱买通了产婆,对外谎称生了个男孩,取名季连英佑。
毕竟,男儿对季连世家更重要,传承香火。所以季连英佑便是季连少主堂堂正正的儿子。至于那个粉妆玉琢的女儿,聂友称是在山林里捡到的,自己没成亲,无法养育,只得送给季连少主当女儿,取名季连小渔。
两全其美,完美无缺。
季连夫妇因女儿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倒是更加疼惜女儿胜过儿子。
但这是个秘密,不能言说的秘密,一旦传出去,势必会给韦大秀和孩子,乃至整个季连世家及大唯国,带来无尽风雨。
当聂印一听到惹祸精,居然轻描淡写地把这事儿说了出来,心头又惊又惧。这也是他为何今夜,一定要跟她说清楚的原因。惹祸精可以惹任何祸事,他都替她担着。唯独扯上韦大秀就不可以,这是原则。
邱寒渡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头有些好笑。风俗传言这种事,不是谁想改就可以改掉的。她记住了,以后不说就是。微微闭了眼,轻声道:“好了,我听明白了。印王殿下,你是否可以出去了?”
聂印笑笑,赖皮地靠了过去:“惹祸精,说说你,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邱寒渡毫无表情,冷漠淡然:“一阵大风,就把我刮到这儿来了。”她要怎么跟他说?说她是千年妖怪,穿越时空?说她是现代特工,被男朋友出卖,才导致这个下场?
没有一样说得出口,却还是尽量合理解释:“我的国家,离这里很远,远到你听都没听说过。我们那里有一种人,是特工。特工是一种没有感情、很冷血的动物……”
“安远乔也是特工?”聂印的脑子转了转,听不懂她的话可以自动忽略,捡自己喜欢听的问。其实他真的喜欢听吗?不见得,只是不问,又挠心挠肺。
那是一个少年的心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惹祸精,但特别迷恋跟她缠绵的感觉。他从未对别人有过这种感受,包括韦大秀。韦大秀在他心里是神一般不可亵渎的存在,与男女之情无关。
只有她,惹祸精。每次想起她曾经撕心裂肺地喊“安远乔,我恨你”,他心里就烦燥得想杀人。他很想杀了安远乔,却被告之安远乔死了。他想把这个人从惹祸精的心里拔出来,却不得其法,倒是越来越好奇。
她恨他,那爱他吗?
她叫他的名字时,那么痛的样子,是什么经历才会痛成这样?
她忽然想看日出,跟安远乔看过吗?
较劲儿,拼了命的较劲儿。
“是。”邱寒渡回答的时候,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咳,你喜欢他?”那时的聂庸不知道要如何爱一个人,如果时光重来,也许他不会去剥开她血淋淋的伤口。
少年,还不懂到底该怎么爱一个人。
“喜欢。”邱寒渡太诚实,一是一,二就是二,她不想再做一个狡猾的特工,说任何话都拐弯抹角:“因为喜欢,所以恨。”这句话成了多年以后他们之间老吵架的由头。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也许她不会给出这么实诚的答案,而是让一切烟消云散。其实,本来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从知道他背叛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爱他。她恨他吗?其实她真正恨的是自己而已。恨自己蠢,蠢得不可救药。
聂印听到答案,心里堵得要了命。蒙头蒙脑,躺了半个时辰不说话,然后起身,默默地从窗户出去了。出去之时,他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很难看,妖孽的桃花眼黯然神伤。
邱寒渡拥紧了被子,长长叹一口气。
又过了几日,聂印带着邱寒渡再去北灵山采药。涅康的毒需得一次一次清除,太过急进,恐伤其心脉。
这日刚为太子治藏到印王府,就见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原来,敬爱的皇帝陛下,多么慈爱,考虑得无比周到。这次赐的,已不仅仅是田地,房屋,金银珠宝,而是活生生的人,还是活色生香的女人。
一个个fēng_liú韵致,千娇百媚,最重要是,她们的年纪都很小,顶多十五六岁,花骨朵儿似的花样年华。
邱寒渡默默地回了房间,连饭都是让婢女采华送到房间用的。她不想打扰聂印从男孩变成男人的过程,更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那么碍眼。
心中,仍旧怪怪地浮起一丝伤感,淡淡的,并不强烈。
桌上菜肴很丰盛,崭新的银器杯盏,盛出来,明晃晃的,很好看,色香味俱全。她不客气了,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屋外隐隐传来娇笑声,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她习惯了孤单,前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