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朵儿以为涅康的坟前已是杂草丛生,沒料想,今日一來,兰笑竟在旁边搭好木架,建起了亭子。木桌木椅,棋板茶室,一应俱全。
她瞪目结舌。
更奇怪的是,一向傲慢的蟹拖儿,竟然从朵儿姑娘的怀中,蹦到了兰笑身上。
兰笑赶紧接住,只觉得这幸伙可爱之至,怕它冷,还扯起披风,将它裹住。
“它很认生,竟然对你很亲近。”朵儿姑娘微微一笑:“兰公子不回家过年么?”
“我去年回去解决些私事,便说服爹娘举家迁移过來了。”兰笑抚摸着拖儿的脑袋,说得轻描淡写,并未透露分家争产的辛酸过程。
几个兄长仍旧不死心,想要暗害他。他又怎能坐以待毙?他觉得自己似乎天生就熟悉那些阴谋诡计,只是不屑参与而已。这一次,既然兄长们不义,他也不必仁慈。
他甚至在被追杀的途中,发现自己是练剑的高手。他的惊艳出招,吓坏了家仆。家仆只知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什么时候练就了一身武功?
他的心变得冷硬,觉得不扫除家里的妖孽,总会酿成大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隐隐觉得经历过类似的事。正是由于淡然不作为,才导致众人将他赶尽杀绝。
他虽然还沒正式接管兰家成为当家人,但已基本得到了爹爹的认可。无论他做什么决定,爹爹都是支持的。
之如迁进大唯国定居,远离多年生活的地方。
兰笑常有惊世之举,比如他特别喜欢怀烟山,守着一个故世的朋友。他的父母对此很不理解,尤其这还是从未谋过面的朋友。
但朵儿姑娘相当感动:“谢谢你替先夫做的这一切,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兰笑看着朵儿姑娘唇角久久未落下的笑意,那样动人明媚的笑颜。他觉得,她本该如此,而不是整日悲伤。
相别一年多來,他那么长久地思念着朵儿姑娘。他想,就算他是兰笑,他也喜欢上朵儿姑娘了。他不愿去深想,这是真的喜欢,还是觉得应该喜欢?
无论是哪一种喜欢,他都应该要做点什么了。所以某日,兰笑备了厚礼,正式登门拜访怀月王爷和王妃。
怀月王爷近來过得很滋润,看谁都顺眼。不再小肚鸡肠,不再冷漠待客,还经常呼朋唤友,到家里來小聚。一杯清茶,几杯小酒,谈谈人生,忆苦思甜。
见是和朵儿姑娘走得极近的兰公子,他便热情地接待了。
兰笑依照礼数,向王爷行礼请安,姿势自有股子高贵气质。他寒暄几句之后,便转入正題,希望能单独和王妃谈谈。
王爷大人脾气再好,再热情,可改得了自私自利,小肚鸡肠的性子吗?
当然不!
居然还要单独谈谈!这小子有什么话非得和他的王妃单独谈的?第一次看见这小子,就对他的王妃图谋不轨……哇啦啦,这一刻可全想起來了,不由得喷着火,冷着脸:“兰公子有什么话不能对本王言,非得找上本王的王妃?”
那架子端得足足的,气势摆得够够的。
邱寒渡对兰笑其实颇有好感,觉得这少年气质干净,又和朵儿姑娘是朋友,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兰公子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家王爷与我,从无*可言。”
哎哟,他家的惹祸精表现好好。王爷大人瞬间决定晚上给予奖励,要好好爱抚他的王妃。
兰笑看看王妃,又看看王爷,下了极大决心:“我有重要的事说,不知有沒有更安全的房间?”
聂印微眯了眼,上下打量这标致少年,沉声道:“去书房吧。”
“谢王爷!”兰笑不卑不亢,眉间的忧思更深,紧拧成川。
书房里,采华端茶待客,即退下,将书房门关好。
聂油邱寒渡都等着兰笑开口,听他到底有什么神秘的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可是良久,兰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茫之至,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又像是完全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
聂印有些不耐,被邱寒渡用目光制止了。她端起茶杯,静静品茗。
终于,兰笑动了一下,神情迷惘,眸色如浩瀚的天空,无尽神秘:“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邱寒渡正品茗被呛了,却连咳嗽都不会,只是睁大了眼睛,惊诧地望着眼前的蓝衫公子,好半天回不过神來。脑子里呼啸过一万种思绪,却都觉得不靠谱。
聂印倏地眸光一冷:“兰公子吃错药了?敢对我的王妃如此不敬?”他再对诗词不熟,也知道这是情诗。这小子是想死了?
兰笑倒无所惧,只是反问道:“王爷和王妃之间不是沒有*和秘密吗?难道王爷从未听过此句?”
聂印的目光落到失魂落魄的邱寒渡身上,方发觉,她是那么神不守舍。
兰笑的眸光,一如雨夜里绽开的一朵迷离楔,那样温存:“如果王妃也不记得这句话了,那在下可以把这首诗拆成一首歌來唱……”
在邱寒渡惊得三魂掉了七魄中,兰笑将刚才那几句诗,唱了出來。曲调虽有些出入,但他唱得很好听。唱毕,他说:“这首歌有些不同,比如你我相约,改成了我俩结交,又或是后面的谁若,改成了哪个。这是因为,这首歌出自一个电影《刘三姐》,原本是一首山歌……”
“你,你,你是谁?”邱寒渡猛站起身,手一抖,将茶水泼洒在衣上。
聂印脸白如纸,握了毒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