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枝头闹喳喳,红的黄的,粉的紫的,花开千万朵。姹紫嫣红的,又何止是百花齐放?真正争奇斗艳者,其实是人。
聂印没猜错,这次皇帝春日游园,大有深意。不止皇宫嫔妃盛装出席,还邀请了当朝五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场面相当热烈。皇太后兴致勃勃,也赶来看热闹。各位皇子公主更是如放出笼的鸟儿,使劲扑腾。
格格不入的,唯有一身翠绿装束的邱寒渡,她冷若冰霜的面容,像是春日里未消融的那座冰山。
遗世独立的风姿,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或是一阵风吹来,这一抹翠绿,就会随风散去。她的背影,修长孤寂。那翠绿的衫子,轻舞飞扬。翠得那么纯粹,那么淡然。
她的乌就那么随意地披散下来,黑亮夺目,顺滑如瀑布一般倾泄,不着任何饰点缀,反倒配极了那一抹翠色。
一个着墨绿衫子的少年,噙着微笑向她走来:“惹祸精,想我了吧?”
一抹翠绿,淡若仙子,如梦如幻;一抹墨绿,傲岸如松,挺拔玉立。一淡一浓,相得益彰,令人嫉妒。
这个春日游园会,名义上是赏花,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在为印王爷选妃呢。拒众所周知,印王爷并非皇室血统,但其受宠程度,大家可是有目共睹。
印王爷英俊潇洒,fēng_liú少年,医术更是名动天下。如今又有如此背景,只要不是觊觎皇后那个宝座的女子,谁不愿嫁过来当印王妃?
一个个二八女子,对镜贴花,薄施粉黛,穿得花枝招展,只为博取印王爷一点好感。可在见到那一色淡淡的翠绿后,都悔得肝肠寸断,只觉再也找不到比那样的颜色更适合这春色。
凤喜在人群中穿梭,总算是找到聂印了:“小五……啊,不,奴婢见过印王爷。”正要行跪礼,被制止了。
聂印皱着眉头,倾身扶起凤喜:“娘亲,以后不要对我行礼,你这是要让我遭雷劈呢。”
凤喜苦着脸:“印王爷,该有的礼数必须得有。”她并未坐印王府,而是跟着秀妃住在宫里,对于礼数更是谨慎了又谨慎,生怕出一丁点错。
“娘亲,对我,你永远不必行礼。”聂俞持。
凤喜瞅了邱寒渡半天,瞅出点眉目来了:“这位姑娘是……”啊,就是那个不懂礼貌的侍卫,她总算想起来。在大唯国的时候,凤喜单独居住在别地,并未见过邱寒渡。
“她是邱寒渡。”聂印执起翠衣姑娘的手:“娘亲,我让她给你当儿媳妇,可好?”很认真的表情,绝不似开玩笑。
听到“儿媳妇”这几个字,邱寒渡有些恼,还有些脸红。凤喜有些蒙,还有些心慌。
“小五啊,”凤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此时正是奉了秀妃娘娘的命,来给他通个风报个信:“请印王殿下移步,奴婢有话说。”她拉着他挪了几步,回头望了望翠衫姑娘,见那姑娘早已漠然地扭开脸去。
聂印也朝邱寒渡望去,却已无法捕捉到她的眼神。彼时,邱寒渡缓缓穿梭在花间,一抹翠色妖娆妩媚。
“小五,皇上今儿会让你在众多姑娘里,仰王妃。”凤喜不无担心地望着聂印:“但皇上心里已经拟好了几个人选,秀妃娘娘让奴婢给您透个风。一个是李丞相家的长女李若秋,一个是彭将军家的次女彭秀雅……”
“行了行了,娘亲,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聂印有些火大,这劳什子的王爷,当得简直不好玩,被人指手划脚,烦透了:“娘亲,你先回母妃那里,跟她说,我自有主张,不必操心。”说完,一溜烟跑了个没影,找他的翠衣姑娘去了。
当他好容易找到惹祸精的时候,就见她成了众矢之的。
“我是司马丞相家的小女儿,我叫司马莺莺,你呢?”
“对啊,你是哪家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和印王爷是什么关系啊?你们刚才在一起哦?”
“你怎么进来的?五品官员以上的家眷才可以进来哦……不会是哪家的丫头也混进来了吧?”
你一言,我一语,吵死人。一抹冰冷的翠衫,被一大群姹紫嫣红包围了。
邱寒渡始终冷冷的,一言不。就在大家都误以为她是哑巴的时候,她说话了:“小声点,你们把花儿都吓掉了。”
果然,开得好好的花,还在一朵一朵往下掉,竟落了满地,铺陈得煞是好看。
众人一扭头,便看到这样诡异的情景,面面相觑。其实是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邱寒渡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来之前,这片花海已然是这样了。
聂诱要出现,就见一个着紫红色衫袍的男子,迈着潇洒的步子,带着一众人等,微笑着走了过来。他拒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风姿卓然的气质,还是尽显无遗。面庞有些消瘦,眼睛却灼灼有神。
“给太子殿下请安!给众皇子殿下请安!”刚才还闹渣渣的女子们,瞬间成了文静淑女,行礼,埋,一团静默。
只有翠衫姑娘仍是冷冷站在当场,既不行礼,也不相望,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地转过头去,给了个孤独背影。
“都起吧,今儿游园会,不必拘礼。”太子殿下一向谦和,目光锁定了那抹翠绿。他走过去,压低了声量,有些疑惑:“敢问姑娘是否和印王爷一起来的?”
邱寒渡冰冷的表情不变,正要回话,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殿下的毒,看来无大碍了。可喜可贺!”
听到此话,太子涅康赶紧扶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