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目指挥着大家作地毯式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的脸上跟众兵一样,都戴了铁套似的面罩,看不到长相。
暮色,又暗了一层。
敌人,又围近了一圈,就快要搜到聂油邱寒渡的藏身之处。
四拳难敌众腿,毒药无法施展。猛兽在远处的丛林,最近的,都是些自身难保的可怜小生灵。
万分危急。
“寒渡,那边有崖,崖下有河。”这是聂印之所以选择这条路的目的,因为此处是绝路,所以敌兵才会最少。
邱寒渡望了一眼前方。她记得那是上次看日出的地方,前方五十米处,悬崖百丈高,崖下滔天浪,这是要找死吗?转过头来,对上少年清澈的眼神,叹息一声,罢了罢了,陪他一起死又如何?
这么想着,敌人明晃晃的刀剑,已然向草丛中刺来。
两人微微侧过身子,躲过毫无目的刺来的刀剑。邱寒渡猛一伸手,夺下对方的兵器,迅站起身来,凶狠扭断对方的脖子。与此同时,聂印也制住对方,抢下长剑。
刹那之间,人潮涌动。
两人就这么暴露在人前。
趁所有人都惊愕,邱寒渡和聂荧周围几个敌兵,一剑一个解决得甚为干脆。邱寒渡一手拿剑,一手拿枪,英姿飒爽,护着聂印逃离。
来不及了,敌人拉弓搭箭……
邱寒渡脸色冷然,沉着冷静地一边和聂印奔向崖边,一边向那个号施令的头目开枪……“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陌生味道,和陌生枪响,震住了所有的人。
他们忘了,此时应该做什么。
头目的脑袋,被打开了花。正中眉心,鲜血四溅!
血腥味混合着陌生的硝烟味道,在空气中凝固,然后散开。
“莫西将军!”有人喊出头目的名字。
所有人都惊惧,那是真正的恐慌,像看一个妖女。
莫西将军的武功高强,在灵国那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即使是江湖上,听闻莫西将军的名号,也令人心悸。
就是这么一号人物,离得那么远,戴着利箭也无法穿透的面罩。此时,竟然就那么摔下马背,永远不会再醒来。
莫西将军临死都不可置信,他的脸上,还有一抹诡异的笑。他以为可以射杀印王爷,那是一种十拿九稳的笑容,却在下一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烟消云散。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邱寒渡扔掉长剑,与聂印手牵手奋力向崖边奔去。
敌人大批追过来,醒过神时,弓箭手正颤悠悠地继续拉弓搭箭。
嗖嗖嗖-箭手们竟然被吓傻了,都没拉满弓,箭到一半就掉落。众人慌作一团。
邱寒渡边跑边将手枪包好,放入怀中。
前是悬崖,后是追兵。
崖深百丈,穷途末路。
两人蓦地同时笑了,相视。那笑容仿若绝壁上开出的艳丽的楔,就那么惊艳地暴露在彼此的目光中,惑人心魄。
聂印搂紧邱寒渡的腰,纵身向崖下跃去。
一如殉情,相爱的男女一起死,一起生。
风,呼呼狂啸。
他的手臂那么有力,她的腰线那么纤细。
他的呼吸,混合着她的呼吸,在暮色苍然的黄昏,纠缠得那么旖旎。
下坠之时,邱寒渡竟然带了莫名的舒畅。和他一起死,有什么不好?她想在这一刻,勇敢地承认,她爱上了英俊少年。
他比她小,又有什么关系?
也许下一刻,他们将双双死去。她承认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极坠落的过程中,她也伸手抱住他的劲腰,带着艳丽明媚的笑容,像一个坠落的天使。
“抱紧我,别把我弄丢了!”风呼呼的,淹没了她的话,又抑或,这句话只是在心里呐喊,根本没有出口。
一切,都没有关系。
直直坠落到水里,水花四溅,落入很深很深很深的地方。
一如海底,深不可测。
他仍搂紧她的腰,仿佛一个信念,死可以,放手,却不行。
曾几何时,她的手也环绕着他的劲腰……水流很急,还来不及将头伸出水面,便被水冲得东倒西歪。
夜幕,已经降临。
他们全身像是骨头被拆掉散了架,皮开肉裂,却仍旧不得不在水里漂流。
水流很急,也很深。夜,那么黑。
聂印从水面探出头,只觉河面一片苍茫,四周竟然没有靠岸的地方,这是要人命么?他本想,只要有水的地方,以他和邱寒渡的能力,就应该可以绝处逢生。
岂料到,会是这副光景?
“惹祸精,糟了,这回估计你得死在我手里了。”聂印苦笑,以前一个人山里来水里去,从来没这么倒霉过,这回居然还把一个姑娘的命给搭进来。
“施恩莫忘报,是叫我不要忘记报。”邱寒渡将头露出水面,喘了一口气:“我要是死在你手里,权当我还你的情。”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洒脱又豪爽。
下一刻,却大惊失色:“聂医生,完蛋了!我的药瓶,一定掉在山林里了”
“我有。”聂印搂着邱寒渡的纤腰:“我早备下了,不必着急。”两人平躺在水面,玩起了漂流,顺水而下,漂哪儿算哪儿。若不是此时处境危险,全身酸痛难当,还饥饿难忍,漂流倒是一件惬意的事儿。
两个游水高手,晃荡在水流湍急的河里。
“聂医生,你说,是谁要杀你?”邱寒渡吸气,呼气,尽量调整好呼吸,以保存体力,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聂印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