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聂印打定主意要过神仙眷侣的生活时。一向清静的孤岛上竟然有动静了。
彼时。月光如水。洞口燃烧的柴火正噼啪作响。聂油邱寒渡围在火堆旁边。相依相偎。
邱寒渡的毒刚作过沒多久。软软地靠在聂印的怀里。微微喘息。
夜晚。特别宁静。有一丁点异样的声音。都会很清晰。邱寒渡的听力何等灵敏。噌一下从聂印的怀里弹跳起來。与此同时。聂印也以迅捷之势。与邱寒渡双双隐进花丛。
子弹上膛。邱寒渡习惯性地对着枪口吹一口气。十二分警惕地透过花丛的缝隙。朝声音出的方向瞄准。
“有人來了。”聂印在邱寒渡耳边低语:“不要轻举妄动。若只是几个寻常人等。我就能对付。”
邱寒渡冷眸微眯。迸射出清冷的寒芒。
果然是人。还不止一个。而是一群。一堆人由远而近。朝山洞的方向走來。
他们应该是循着火光而來。为的是一位华服雪衣少年。墨随风飞舞。出类拔萃的风姿。令其在一众人中无比耀人眼目。
显然。众人以他马是瞻。刀剑在手。箭弩齐备。齐刷刷地向火光山洞的方向围将过來。
“百里少爷。山洞里沒人。但是应该有人在这儿居。”
雪衣少年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观察了一阵。饶有兴致地拿起石灶上的贝壳碗。薄唇微勾。他手一挥。手下刀剑入鞘。箭弩齐收:“四叔。能生活得这么精致的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人。”
被唤作四叔的人哈哈一笑:“千寻。你一向都感情用事。”话毕。对着浩瀚的花海。朗声一呼:“哪路的朋友。出來吧。我们沒有恶意。只是循着火光而來。”
聂印按住邱寒渡的肩膀。低声道:“我出去看看。你别动。”
邱寒渡反射性地伸手抓住聂印的胳膊。
他笑了:“你该知道。越是近身。别人越不是我的对手。”迅亲吻了一下惹祸精的脸颊:“耐心等我。”说完站起身。就那么从花海中。穿梭而去。
走近。站定。聂印看清了雪衣少年。那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种悠然的风采。令人不由自主戒备之心淡去。
聂印正要开口。却让那被唤作四叔的中年男人抢了先。
四叔目shè_jīng光。蓦地上前一步。欣喜道:“聂神医。怎么是你。”不待聂迂应。忙转头向雪衣少年道:“千寻。聂神医沒死。救了庄主的聂神医沒死。”
雪衣少年闻言大震。与聂印对视两秒后。抱拳朗声笑道:“老天有眼。在下百里千寻……”言语中甚是激动。
“百里青山是你的爹爹。”聂印也笑了。悠然道:“看來本人的死讯传天下。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聂神医有所不知……唉。这事说來话长。我爹爹还为这事儿伤心哩。却沒想到。上天让我在这儿遇上你了。”百里千寻拿着那个贝壳。洒然笑道:“能想出用贝壳來作碗作锅的。怕是只有聂神医这样的人罢。我们來去几次了。从沒想过用这法子。”
“我那是沒有办法的办法。”聂印苦笑。
“叫你的朋友也现身吧。这岛上夜晚寒凉。跟我们到船上去休息。”百里千寻诚心相邀。他本也是个淡泊的性子。少有如此热情。只是面前这人。自然是不同的。
一年前。百里千寻的爹爹。青山庄的庄主百里青山在奉国遭歹人暗算。沒拿到解药。万分紧急之时。遇上了少年游医聂印。
聂印这个人。给有钱的大户治病。那是相当昂贵。并且他在江湖上。还有个相当苛刻的规矩。但凡作恶多端之人受了重伤。中了剧毒。只要请他出手。他除了收取巨额钱财之外。还明目张胆地给人家重新种了一种新毒的毒苗。
每两年一次。都得找他拿解药。若是这两年中。被聂印听闻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解药之事泡汤。必死无疑。
这才是他外号“阎王”的真正來历。
曾有沒拿到解药的恶徒。出了江湖必杀令。巨额买聂印的项上人头。却被季连少主的十八骑士连夜灭杀。从此。鲜少有人再打聂印的主意。
人家后台硬。用毒出神入化。各位还是自求多福得了。
但梨雁国青山庄的名号。在外向來是响响当。顶天立地。而庄主之所以中毒。也是因了一件对百姓有益的事。
当时。聂印暗里了解完情况。不止分文未取。还托了个天大的人情。请季连少主的十八骑士。护送百里青山回梨雁国。那次情况危急万分。要不是有聂油季连少主的帮助。庄主的命差点就交待在异国他乡了。
聂印的这份情。庄主牢记在心。作为儿子的百里千寻又岂能不知。
聂印倒是很奇怪:“你如何知道我还有个朋友。”
百里千寻指了指两个小贝壳碗:“我猜的……哈哈……不过看聂神医的样子就知道。我猜对了。”
聂印心情愉快。朝花海中扯开嗓门一呼:“寒渡。出來吧。”
花海中。一个清冷冰寒的男子。缓缓走过來。他的身形修长。衣衫已然破损。面容清绝。他只是微微向百里千寻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百里千寻并不介意。自來淡然潇洒。微微一笑。命令属下将洞口的火堆熄灭。带着聂油邱寒渡一众人等朝另一端走去。
一路上。聂印与百里千寻相谈甚欢。这一谈下來。方知他们躲在这世外桃源。外面却出大事了。
大唯国兵灵国边界。驻扎了二十万军队在墨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