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印沒说错。他现在的确是个香饽饽。受到各方人马高度关注。高度追捧。高度赞扬。当然。也有激流暗涌。正蓄积力量。
真龙天子的传言已经被宣扬成各种版本。在民间和宫里流传。一个最不可能威胁到皇位的人。如今却是万众嘱目。万心归一。
各皇子若是沒有异动。那就怪了。只是。在这节骨眼儿上。谁敢贸然动手。
不止觊觎皇位的皇子不敢动手。就连景皇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景皇后的心腹庆公公献计。誓要除掉聂印泄愤。为正被软禁的三皇子涅风报仇。
景皇后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怒骂道:“蠢才。谁让你们这些狗奴才撺掇三皇子杀聂印。这是在为他人作嫁衣。懂不懂。”
庆公公万分委屈。却不敢辩驳。三皇子杀印王爷。明明就是三皇子自己的主意。怎么这会儿成了他撺掇了。
景皇后气得吐血。一双凤目射出森冷的光:“派些人到番阳去。保护聂印。”
庆公公惊诧地抬起头來。试图解读主子的真实意图。这不是在说反话吧。
景皇后的脸色沉了又沉。咬牙切齿:“现在风起云涌。各皇子蠢蠢欲动。听说大唯国的兵力又增加了一倍。使臣也到京都了。这个时候。聂印如果出了任何差错。大唯国都会认为是本宫下手干的。所以。聂印不能杀。”
她这一生。几曾吃过这种暗亏。不止不能杀。还得派人保护聂印。只要聂宇着。涅风尚有存活的余地。否则涅风便是挑起两国纷争的罪魁祸。
那时。就算她娘家势力再大。事关国家存亡。也不可能救得回涅风的小命。
聂印这会子正逍遥地把头枕在他王妃的腿上。得瑟不止:“如今。我聂印若是掉了一根毫毛。也会算在景皇后头上……哈哈哈……她这亏可吃大了……”蓦地“嘶”一声冷抽。恶狠狠地起身盯着邱寒渡:“惹祸精。你干什么。”
邱寒渡板着脸。一点笑意都沒有。一本正经地拈着手上从聂印头上扯下的丝:“我就是想看看你掉了一根毫毛。这两国会不会打起來……”
那声音凉薄得哟。真是让人恨哪。
聂印气得有些抓狂:“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这个坏妖精。要是哪天你相公我死了。你肯定立马就改嫁了。你这心。怎么就这么狠。”
邱寒渡这一回笑了。笑得唇角微弯。眼睛又黑又亮:“不会的。聂医生。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少年心花怒放。好开心呀好开心。他的惹祸精咧。终于开窍了。终于会说好听的话了哟:“我的好王妃。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记住。你是我的王妃。永远都得是我的王妃。不许跟别的男人眉來眼去。半眼都不要看别人。”
说完。意犹未尽地撩了一下墨黑的长。潋滟的桃花眼。无比柔情蜜意:“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哦。别反悔了。”少年好容易抓到一个靠谱的承诺。真是乐得不行。
只是。邱寒渡的冷水泼得太快:“你死了。我的毒一作。自然活不成了。我哪有机会去找男人。”
“……”刚刚还乐开怀的少年。笑容就那么僵在俊脸上。久久落不下去。好半响。他一个崩指弹在她的脑门上:“坏妖精。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你会死吗。”
邱寒渡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真话永远沒有假话好听。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说假话。”
聂印不闹了。重新把头枕在邱寒渡的腿上。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悠然惬意。却重重叹了口气:“惹祸精。跟我在一起。不需要防备。懂吗。”
邱寒渡眉儿微微挑了一下。清冷的脸上掀起一抹浅浅的笑:“你天性凉薄至此。我为什么不需要防备。”
他对他的母妃防备揣摸。对他的父皇防备揣摸。难道对她这个捡來的外人。就全心全意。
他不再答她。只是将她的手。从脸颊上移到胸口。她的手心按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怦怦。怦怦。那么有力。那么坚定。
她的脸蓦地通红。一丝羞涩荡漾在眸色中。如微风悠悠吹过的湖面。
“你不信算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聂印舒服地躺着。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她撤去他束的冠。一头乌散落。她的手柔若无骨。轻轻重重地给他按摩着头部。忽然想起白天那个碎了骨头的漂亮孩子。问道:“那个。真的沒有比较有把握的方法。”
聂印闭着眼睛:“哪个。”
“孩子。白天來的那个孩子。”
“你很关心他。”聂印诧异。就惹祸精这种性子。居然会关心人。之前來过好几个半死的孝。也沒见她问过一字半句。
邱寒渡沉默半响。平静如水的眸子荡过一丝涟漪:“他姐姐像一面镜子。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你们一点也不像。”聂印想也不想便驳斥了她的观点。
“像。都仇恨。”邱寒渡的脑海里闪现着那姑娘美丽的容颜:“只是。我沒她好看罢了。”
“谁说的。”聂印冷嗤一声:“我的王妃最好看了。”说着。又亲昵地拉过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继续躺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他们会來找我的。你等着瞧吧。”
邱寒渡低眸看他:“这么肯定。”
“那个孩子的身体受过重创。这样拖下去。活不过三年。”聂印说到正事的时候。眉目总是正经的:“并且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
“是怎么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