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东引。这一招。可谓真正的毒。
清江公主是出了名的毒妇。又是皇上都头疼却一直纵容的女儿。谁敢得罪。
聂印若是和清江公主杠上。输赢都是祸事。必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袁宛央背后那人的算盘。打得是又精又细。老谋深算。既搞掉了讨厌的清江公主。还搞掉了所谓的真龙天子。
聂印随手揪了一把草。在暗夜中。随手一扔。纷纷扬扬散落下來。还带着好闻的青草味儿。他坐起來了。扭过脸去。嘴角是那种散漫又无所谓的笑容:“这游戏越來越好玩了。”
袁宛央沉静如水。
聂印冷眸微敛:“既然不预备说出那人。又为什么追过來。”
袁宛央无法回答。她也不知道为何一路就莫名其妙跟了过來。只觉得有些东西不说出口。彻夜难眠。
可是。她其实什么也沒说。倒是摆了一通大道理。
“清江公主很快就会知道你在印王府……”说话的是邱寒渡。
聂迂断了她。语气仍旧悠然散漫。仿佛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她已经知道了。”
在他伸手握住清江公主的长鞭时。对方就明明白白地问他了:“为什么总和我作对。窝藏一个袁宛央不够。还要管别个姑娘的闲事。”
“这个幕后的人。拿你当棋子。你还要维护他。”聂印锐利的眸色一扫而过。就算在夜里。一样让人胆寒:“清江让我把你们姐弟交给她。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袁宛央打了个寒颤。却仅仅只是打了个寒颤:“宛央死不足惜。只求王爷善待冬阳。或许。他对你还有价值。至于我。王爷想交出去就交出去吧。”
月色。微寒。如银的惨白。
邱寒渡站起身。拖着懒洋洋的王爷:“我累了。咱们走吧。”
聂印笑嘻嘻的:“我手痛。你背我。”
“……”邱寒渡一脚踢了过去:“给我起來。你用手走路的。”
聂印捂住胸口。作痛苦状:“啊。你又踢痛我了。肝胆都碎了……”
两个人竟然嘻笑打闹起來。全然忘了旁边还跪了个袁宛央。也忘了刚才在说怎样可怕的事。
把袁宛央送给清江公主。推脱全然不知她们的恩怨。也许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出路了。加之清江公主似乎还有隐疾。有求于聂神医。这一來二去。自然能修好彼此的关系。
轻轻松松就破了别人的圈套。
可是。他真能这样做。
邱寒渡拒一直觉得少年无赖又小气。可从不认为他是个怕事的人。相反。有谁越是逼他。他越是玩得起劲儿。
他说。游戏越來越好玩了。
可见。他准备跟清江公主和隐在幕后那只手玩场游戏。毕竟少年年轻。有的是精力。有的是青春朝气。只可惜。他玩什么。都总是要拖她下水。
他问她。我有危险了。你要不要跟我共同进退。
瞧。早就预谋在先。
还以为是从请柬开始。其实早在街头偶遇清江公主时。便琢磨着要玩这场游戏了。
这一场游戏。又要死多少人。
无法想像。
但涅风那一场游戏。山林里死了那么多动物。聂印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终于。皇上对涅风的处置下來了。
密谋杀害皇子。
墨高惨案的幕后元凶。
毒杀太子。
每一项罪名。都足够将涅风拖出午门斩。
皇后哭天抢地。以死相逼。皇上头大如斗。最终提笔写下召书。召告天下。
涅风死罪。
……
邱寒渡去看那皇榜的时候。差点闷笑坏了。涅风死罪是死罪。念在其啥孝道感天动地。特配边疆。以戴罪之身保家卫国。两年之后。处于极刑。
邱寒渡现这皇帝忒有才了。保儿子的这种法子都想得出來。
死刑变死缓。死缓变无期。无期变有期。有期变沒罪……这规律怎么这么熟。
邱寒渡以为聂印肯定气坏了。可人家才不气。照样乐呵。该吃吃。该睡睡。该耍赖皮耍赖皮。
还有闲功夫劝火大的华翼将军和茉莉姐姐。赶紧带着兵马浩浩荡荡盛装回国领赏。
茉莉气得要命。本來一个妇道人家是不该插言国家大事的。可聂印是谁。是她弟弟啊。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
她抹了一把泪。呜呜咽咽就哭起來了:“好孩子……姐姐沒替你讨回公道……”
“……”聂印对那声“好孩子”感到万箭穿心。尤其是邱寒渡站在一旁偷着乐的样子。更让他挠心挠肺。
从大局出。华翼将军确实要收兵了。毕竟。聂印此次毫无损。而灵国皇帝的态度。也是罪应至死。
只不过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家的孩子不是心头肉。要是再逼下去。恐怕就得有人怀疑大唯国出兵的目的了。
对此。聂印十万分的忧国忧民。把那些个啥祸不及民的道理。滔滔不绝挂在嘴上。左一声茉莉姐姐。右一声茉莉姐姐。直哄得对方破涕为笑方止。
表面上。一片祥和之气。
暗地里。早已激流暗涌。
少年自小流落民间。怕过谁。只怕饿肚子。怕吃了上顿沒下顿。现在嘛。就连那只有王公贵族才吃得到的燕窝汤。他也能吃一碗倒一碗。
“寒渡。寒渡。”少年笑嘻嘻地贴了上來:“我的手。还痛。”
又來了。
邱寒渡真是沒好气:“麻烦你不要招魂。还有。你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到底是你懂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