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武功的存在,大明仁宗皇帝坚持到了洪熙十五年,刘大夏生于洪熙十五年。
宣德朝二十一年,刘大夏登进士第,宣宗皇帝崩。
前朝神宗皇帝建立淳端朝,刘大夏自翰林院庶吉士一直熬到户部左侍郎、右都御史。淳端皇帝崩,刘大夏因拥立当今天子有功,被授为兵部尚书,因与太监汪直不睦,曾自请为南京户部尚书。
成治三十二年,刘大夏进京,再为兵部尚书,三十五年,加太子太保衔。
其用意,赵允伏极其清楚。
这是皇帝自感年迈了,立储之事不可再拖。
因此,刘大夏此来绝非只是为皇帝办事来的。
刘大夏知道赵允伏知道他的身份,索性也不装了。
他摆出条件:“王爷你知道,赵王兵多将广,这些年贪墨的钱财足够他做好大事;越王在朝中广结善缘,出了名的长袖善舞,他也不缺钱,户部尚书、侍郎,乃至于郎中,哪一个不是他的门下,哪一个不是他的客人?魏王最敦厚,然,除了天子的亲爱,魏王一无所长。王爷既不肯帮助魏王殿下,那么,将那最善于生钱的卫小郎交给老夫,老夫保他为魏王门客,那也算有了一个前程,待他为魏王做好大事后,少不了他的好处,王爷攥着这么一个人,不惜搭上一生忠勇的名义,何苦呢?”
赵允伏面皮突突地跳了好几下。
他知道刘大夏的为人,他若是把卫央带走,第一件事便是所谓磨练。
他们的磨练是什么磨练?把人打造成奴仆的磨练。
以卫央的性格,他若不用没良心炮炸死老朱家满门那就不是他了。
但这话不能说,赵允伏拂袖道:“皇子若连皇帝的宠爱都利用不到位,那活该被废。时雍,你回去罢,卫央不会随你去给魏王当奴才,老夫也不会放他去给人当奴仆,我很喜欢这孩子。”
“是,王爷之心陛下也猜到了,郡主即将成年,自是要有人继承王府的爵位么。”刘大夏皮笑肉不笑说道,“只不过,若得了天子赏赐,魏王入主东宫之后,再赐下恩德——嗯?”
赵允伏哑然失笑,轻蔑地笑道:“时雍哪,时雍哪,你可真是个……呵,真是个好奴才。”
刘大夏面色通红,哼的一声忍住了怒火。
赵允伏笑道:“你或许不知,卫央仗剑昆仑,土默特部如今以视之为可汗。”
刘大夏骇然。
赵允伏又笑道:“如今的青海,已尽数归我所有,赵王那个小王八蛋,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派人与土默特人联合,意图威逼我西陲,卫央挥兵两万,如今已是日夜在山口训练,你顺路告知这小兔崽子,他若敢出关,老子截了他的后路,饿也饿死他。”
刘大夏怒骂:“岂非乱臣贼子乎?”
“你也有老脸说别人乱臣贼子乎?老夫呼你一脸巴掌乎!老子们在前头浴血奋战,你等腌臜泼才,为太子之位,不惜引狼入室,让鞑子杀掉西陲百万军民,你有何脸面来高高在上、一副你等恩赐我西陲军民和平的态势?老夫知道你们的打算,不就是派汪直,找机会干掉老夫,而后抓走卫央,使我宝贝女儿单丝不成钱孤木难成林?”赵允伏大笑,“你且先回去,只管说,老夫若一死,那两个孩子必举兵,清君侧。”
刘大夏脚下一个踉跄。
“哼哼,西陲如今有多少兵力,胡瑾安能得知。他两个一个用兵平稳,一个用兵诡诈,杨一清一介书生,神英一头大蠢驴,旦夕可擒他等于帐前。”赵允伏笑道,“至于汪直先对卫央下手,那也很简单,高原诸部自河西走廊杀出,西域东部各部举大军西进,老夫么,也不会做什么,只不过,诛杀你等驾前奸佞,那还是做得到的。”
刘大夏倒退几步险些夺路逃跑。
赵允伏大骂:“太宗皇帝留下来的基业,淳端皇帝也心心想着收复西域,你等在老夫出兵之时,又是威胁老子的大将,又是摆开十万大军,你想做什么?你等若为佞臣,老夫便清君侧,这没什么了不得,在你等眼里,老夫不就是个随时都会造反的老贼么?造反却不敢,砍掉你等的脑袋,那还是可以的。”
刘大夏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卫央若被刺杀,西陲诸部必然暴怒。
不!
镇戎军第一个暴怒!
这可如何是好?
“回去告诉朱厚炯,他那些人马,老夫瞧也不瞧在眼里,他若敢伸手,嘉峪关下便是他的丧命之处,老子早瞧这小王八蛋不顺眼了,他算个什么东西?”赵允伏怒骂,“至于什么魏王越王,他们谁爱当太子去当太子去,我们不愿管。天子定谁为太子,谁就是太子,当了皇帝后,愿意与西陲怎么纠缠,老夫陪你们怎么纠缠。你即刻出城,最好将汪直那个狗东西叫回去,若不然,哼哼!”
刘大夏喝道:“你,你还想怎么样?”
“朝廷里都说,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宣宗皇帝均赐予王府密旨十二道,道道说的清君侧,保江山,你猜有没有?”赵允伏诡笑,“你再猜,皇帝猜老夫有没有密旨?”
刘大夏气血攻心,大叫三声“逆贼”,却再也不敢提他想要提的事情了。
“逆贼?老子们纵横沙场,把大明军旗钉在了青海,挂在了吐鲁番,眼看着西域东部将纳入大明版图,这是逆贼所行之事?你等是忠臣,怎不见把河套收回去?废物!”赵允伏怒骂,“为保你等的富贵荣华,挟天子以戕害忠良,鼓噪天子西进御驾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