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婳并没有奢望过自己的婚礼，不同于一般的女人那样，从前的她甚至不敢幻想任何有关于婚礼的事情，哪怕是再简单不过的细节。
像是看穿程婳一般，霍霆琛忽的伸出手来，把自己的素金戒指套在她白皙修长的指节之上。
“大了很多，不过我知道你的尺寸。”霍霆琛胸有成竹。
沉稳的语气徐徐道来，程婳轻笑，在心底摇了摇头，努力驱散自己可笑的想法。
也许从前没有机会，但是现在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程婳如是想到。
餐后，两个电灯泡十分知趣的早早离开。
程婳照例习惯自己动手收拾餐桌，杯中残存的红酒和满桌的狼藉充满烟火气息。
“喂，怎么了？”霍霆琛放下手中的碗筷，压低声音走到一旁。
没有两秒，他便径直走上楼去，关上书房的门。
男人一反常态的举动引起了程婳的怀疑，不过她知道霍霆琛可以处理好外面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霍霆琛浓黑的眉头紧紧蹙成一团，缠绕不开。
“就是今晚，这个项目是我亲自跟的，但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耍了！”楚越愧疚难当。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等我明天去公司处理。”
霍霆琛有些木讷的看着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暖茶照例在晚上九点送到书房，只不过今日的茶要更浓一些。
“醒醒酒吧。”程婳倚在红木桌旁，伸手缠上霍霆琛的肩膀。
女人似乎刚刚洗过澡，浑身湿热的气息并未散去，换作往常，霍霆琛早已按耐不住，可现在他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霆琛？”
“怎么了？”霍霆琛抱歉的合上电脑，转身看着眼前的可人儿。
“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方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我还是去买婚纱吧，这样也省的多事，至于戒指我也一齐买了，你安心工作。”
程婳一番真言完全为了霍氏集团考虑，没有丝毫抱怨，霍霆琛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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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里的婚纱真的可以吗？”宁菲菲被程婳拉来，满心担忧。
程婳环顾四周，这是她们逛的第五家婚纱店了，虽然心里劝说自己一切从简，可好像就是差了点什么。
“女士，这件婚纱是我们的vintage款式，您要不要试试？”
“欧洲回流的吗？”程婳的手指轻轻摩挲，这件倒是有点意思。
导购似乎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这么专业，只是应声，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
“我试试。”
不同于普通的白色婚纱，这件回流的礼裙是天丝质地，光泽感极强，款式经典，只是……
程婳站在偌大的试纱镜前无处可藏，抹胸的款式虽然将她姣好的身材尽显，可那些疤痕也展露无遗。
“姐……”宁菲菲的目光复杂。
程婳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看到这种同情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冲进试衣间褪下婚纱。
“我先回去了。”
宁菲菲看着程婳落寞的背影，没有追上去，默默拨通姐夫的电话，却被忙音拒绝……
“霍董，这是投资方的资料。”楚越一早就在公司等候，只等看见霍霆琛出现。
霍霆琛没有停下脚步，接过厚厚一沓资料便把自己关进办公室。
霍氏集团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好不容易争取的新投资竟然在最关键的节骨眼上出现了问题。
霍霆琛深感无力，翻开资料夹。
果然和他猜的没错，虽然霍氏集团靠着从前的名声吸引了新的投资方，但是对方在跟进的过程中发现利润微薄，宁愿小亏一笔也不愿意和霍氏一起搏一搏。
“进来。”
楚越面露愧色，似乎想解释什么。
“你不用说了，这是他们固执的决定，你也无法挽回。”
“那霍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这个项目已经开始了，现在不继续的话怕是……”
霍霆琛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资金链一旦断裂，后面的一切项目只能中断。
“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此刻的霍氏集团表面风光依旧，实则摇摇欲坠，所有的家族股东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助集团一臂之力，度过这个难关。
霍霆琛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会这样，又何必现在为他们动怒。
手机从刚才便一直震动不停，霍霆琛不耐烦的按下指纹。
又是这个女人？
他眉心微蹙，本想直接拒绝，却不料被电话打断。
“妈，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这几天根本见不到你的人，只有流云那丫头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里跑。”
母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霍霆琛又怎么会被这样的三言两语劝服。
自从和姚秀栾明示自己只会娶程婳一人之后，母子俩的关系一直处在一种微妙的状态之中。
姚秀栾自是清楚这个儿子的倔犟脾气，没想到招来的程婳也和他如出一辙。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要记住，你身上承载的是整个霍氏集团。”
母亲轻叹一口气，匆匆挂断电话。
暗下来的屏幕似是霍霆琛沉闷不堪的心，无计可施。
“这么晚才回来？饿吗？”
程婳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忽的被推门声惊醒。
“孩子们呢？”
“都睡啦。”程婳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几个小家伙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