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心情不佳,薛钟楼自然看得出来。
“怎么?”与老大夫达成了合作,本该开心才对,薛钟楼心下有了猜测,却没直说,只是温言问道。
宁娇叹了口气,对薛钟楼道:“我是不是太功利了?”
薛钟楼一口否决:“没有,你很好。”
宁娇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又摇了头,道:“你这是带着滤镜看我,所以觉得好。”
滤镜是什么,薛钟楼没有追问,只是沉吟了一下,道:“我约莫有一点方向,但不知是否你心中所想,你说出来,我可以为你参详。”
宁娇心想,薛钟楼毕竟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知晓的要比自己多,与他商量估计会省事一些,也更符合这里。
于是便坦言道:“我与陈大夫赚来的钱,想用在百姓身上。”
之前她是用这个借口打动老大夫的,并不只想将它当一个借口,而想落实下去。
薛钟楼一口答应下来:“这很好,他们会很感激你。”
有了薛钟楼的鼓励,宁娇的劲儿又高了一些,仰着脸问薛钟楼:“真的吗,你觉得我可以办成吗?”
薛钟楼摸摸她的头,温和道:“当然可以,薛家也一直有在救济百姓,家族有专门的钱,定期给慈孤院送去。”
这宁娇还是第一次听说,薛家的事情她没有多管,现下听薛钟楼这么说,想想也很正常,薛家家大业大,给出的那点东西不算什么,不过对有需要的人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再者,救济慈孤院,对薛家名声也有好处。
宁娇对此很感兴趣,拉着薛钟楼聊了很久,薛钟楼很耐心,一一详细的说给她听,宁娇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薛钟楼凑过去,也没看出来她写的是什么。
“这我瞎写的,你看不懂。”宁娇不太好意思地道。
薛钟楼微微一笑,“看懂了,你心里有主意了是吧?”
宁娇眼睛亮晶晶,觉得薛钟楼是真的懂他,她点头:“对,但还只是个设想,我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说着,她背过身去,继续琢磨折腾。
薛钟楼被晾在一边,倒也不在意,没有打扰她,而是出去忙其它的事情去了。
与陈老大夫的合作也挺顺利的。
她日日亲自往医馆跑,对待老人十分谦虚有理,陈老大夫见她如此,心里也很高兴。
他被坑过那一次之后,可谓是十年怕井绳,宁娇的保证,也没能打消她的疑虑。
“陈大夫,现在大家最需要的是什么呀?”宁娇决定还是听听老大夫的意见,他对这方面,应该见解很深。
陈鹤年眯着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衣食住行,哪一样不缺。”
这是实话,底层的老百姓,生活的十分困苦,忙碌一年,到头来,也不见得能过上一个好年。
宁娇拄着下巴,笑眯眯道:“那你觉得,当务之急要改变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把老大夫给问住了,让他治病做药膏还好,让他去弄这些,那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这个,还是填饱肚子?”
宁娇双手负于身后:“不错,衣食住行里,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填饱肚子?给他们一人发一两银子?用完之后呢?”
陈鹤年严肃的板着一张脸,思考了许久,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宁娇话音一转,道:“所以啊,授人以鱼,莫若授人以渔。”
陈鹤年茫然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
宁娇看他这副表情,心里觉得这老头儿真是可没法跟她合作,那时候有多不近人情,现在就有多呆萌。
“那你的意思是?”陈老大夫虚心请教道。
宁娇手指轻轻点击着大腿,缓缓道:“我想挑一个村子,给他们修路。”
现代有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不是没有道理的。
交通不方便,任凭你再想改变现状,都只是想象而已。
陈老大夫想了想,道:“衣食住行,行已经排到第四了,为什么要从行开始?”
“老大夫,我们你,村子里的百姓很穷,是因为他们懒惰吗?”
“当然不是。”陈大夫断然道。
宁娇轻轻一笑:“是,他们都不懒惰,那为什么穷,如果交通方便了,他们存的干货,去山里找的山货,地里种的庄稼都可以拿出来卖钱了,虽然未必会富起来,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穷。”
闻言,陈大夫心里一震,宁娇说的完全有理,可他竟一时半会没有想到,而官府竟然也想不到。
或者说,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没想过,毕竟修路要钱啊。
宁娇注意到陈大夫神色复杂,继续道:“我现在也没那么大能力,帮助所有村子都修好路,只能先筹钱,帮最需要的人解决问题。或许,别的村子看到修好路的结果之后,也会有人跟着出钱修路呢。”
陈鹤年整了整衣服,对着宁娇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道:“薛夫人当真慈悲心肠,过去是我有眼无珠,只当薛夫人与别的商人一样。”
“无妨,无商不奸,我懂得。”宁娇理解的摆了摆手。
陈鹤年思忖着道:“不知道薛夫人可否告诉我,你选的是哪个村子?”
宁娇有些头疼的道:“这几日正是为这个问题烦忧,老大夫可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
这位陈大夫平时会出诊,附近大小村落,他基本都去过,对各地的条件比较了解,问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陈大夫只在片刻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