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听了黎王这番说辞,心中暗道不好。他这次分明是来找茬的,怕不是已经顺藤摸瓜查到了什么线索。
望着承徽手臂上隔着衣服都渗出来的血迹,宁娇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来,他一定是为了掩护自己,一个人将事情都扛下了。
既然承徽对她如此,那自己便更要保他无恙。
定了定神,宁娇在脑中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没一会儿功夫便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宁娇缓缓抬起了头,眸中一片晶亮,她朱唇轻启,声音虽不大却是清亮:“王爷您说他通敌,可有证据?”
黎王沉着脸缓缓开口说道:“他身份不明,问了也是含糊其辞,近日还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些什么,这不是通敌是什么?”
“他是个孤儿,之前一直在街上流浪,我那日瞧见他被人打伤了,便觉得可怜,收了他在我店里帮忙。”宁娇声音沉着,见黎王脸上有些绷不住了,便接着说道,“至于您说的通敌,那定是不可能的,他这几日出去全是听着我的吩咐,有几批货这几日到,是我让他去帮我盯着的。”
这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饶是黎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怕是再多说几句便会让人觉得是故意为难了。
“既然如此,那倒是本王误会了。”黎王面色有些不自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三日后本王在别院举办一场赏荷会,你便也前去吧,就当是本王误伤了你的人,给你赔个不是。”
宁娇闻言眉心微蹙,恐怕不是想赔不是,是想多个机会找自己麻烦吧。
饶是心中有数,宁娇面上仍要维持着感激的模样,“民妇不敢怪罪王爷。王爷亲自邀请民妇前去,民妇感激不尽。”
见宁娇应下,黎王便也不再追究,起身离去了。
眼瞧着将这尊大佛送走了,宁娇连忙跑过来查看承徽的伤势,“你有没有事啊,疼不疼?”
承徽任由着宁娇将自己的袖子卷起,露出手臂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脸色有些苍白,勉强扯出一抹笑来,缓缓开口说道:“这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可承徽话音还未落,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下便晕了过去。
宁娇见状急忙叫人过来将他抬到房里,准备好生照料着。
承徽这也是为了掩护自己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于情于理都应该亲自将人照顾好了,这样自己心里也能减轻些愧疚。
次日一早,宁娇便端了粥来,见承徽强撑着要坐起身,连忙上前搀扶着,“你现在虚弱,要少动弹才是。”
她将粥送到承徽的嘴边,后者却是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自己来吧。”
承徽说着便要抬手,臂上的伤口却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就别逞强了,要不是看你伤着,谁愿意喂你啊。”宁娇嘴上这么说着,动作却是轻柔,承徽只好接受了现实,由着她慢慢喂着。
宁娇只当自己在照顾一个弟弟,气氛倒也算融洽。
她忽的想到了什么,缓缓启唇:“昨日黎王倒是提醒了我,你都在店里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呢,你还要保密到什么时候啊?”
承徽闻言身形一僵,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宁娇对视,却仍是轻笑着开口道:“我能有什么特殊身份啊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人罢了,还好有你收留我,若是没有你我怕是现在还在外流浪呢。”
宁娇听着这番话心中也已明了,承徽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她也不便再追问了。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只当你是我捡来的,你的过往我不在乎,在这里你就是我芳华阁的人,任何人想要动你,都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宁娇垂眸望着手中的碗,缓缓的搅动着粥。
这字字句句都是窝心的话,承徽顿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这几年难得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他着实是感动的。
宁娇果然是值得自己信赖的人,他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恩情。
就这么过了两天,承徽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赏荷宴当日他便起了个大早,想着看有什么用的上自己的地方。
宁娇刚更完衣,便听到有人敲门,正在疑惑是谁呢,却看到承徽的身影从一旁冒了出来。
她侧了侧身子将人让了进来,承徽便好奇的打量着梳妆台的的东西。
“这么早你来做甚么?”宁娇返回了镜子前面坐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承徽随口答到,目光却仍是在向四处张望。
这是原因之一,他来其实也是因为想看看女子到底是如何梳妆的。
宁娇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却也不拆穿,只是笑着说道:“目前是没什么忙要帮的了,你便好生在一旁待着吧。”
她说着便打开了桌子上的妆粉,准备开始上妆。
承徽只觉得一股异香飘了过来,自己在芳华阁呆了这么久,这妆粉的味道他自然是熟悉,断然不会有如此浓郁的香气,便觉得有些不对,眼神蓦地锐利起来。
“等等!”见宁娇伸手便要沾着往脸上铺,承徽连忙出言制止。
宁娇闻言在半空中的手一顿,有些茫然的转头望向他,后者则是拿过了她手中的妆粉,轻轻晃了晃将其撒在一旁放着的花上。
只见那妆粉刚一沾上花瓣,花瓣立马就枯萎了,看得人有些诧异。
宁娇错愕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双目圆睁望向承徽。
“你刚才一打开这妆粉我就觉得那气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