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钟楼突然的提问让宁娇有些措手不及。她自顾自传授好的东西却忘了掩饰来历了。她应该在教之前就想好一套办法才对。
桌子上的烛火在燃烧,一晃一晃。人的心也跟着摇摆不定,心有不安。
宁娇被薛钟楼这双黑眸看得莫名有些心虚,“这。”她挠了挠脸颊。
她的瞳仁颤了颤,薛钟楼这双眼睛,幽深得让人看不透,在烛光的映衬之下又好像要将她看懂一般。
“咳,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长话短说也是可以的。”宁娇掩饰的放下笔,揉了揉脖子,说:“这是一个避世的老先生教的。我这才学了个皮毛而已。现在老先生在哪我也不知道了。”
她确实不知道,回去太难了,而且她这初中生公式,再高级点也不一定能整懂了,但是算算账还是够用了。
薛钟楼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宁娇的脸蛋柔美,因为这拙劣的谎言而浮现尴尬的神色。宁娇也不太好正眼看他。
薛钟楼看出来宁娇含糊其辞了,他没有将话题深入,“嗯。”他算是认了宁娇给出的理由。
两人沉默了片刻,宁娇伸出手指着他的账本,葱白的小手在账本上格外显眼。薛钟楼只看不说。
宁娇问道:“账不算了吗?”
“算。”薛钟楼拿过一本账本又开始低头算账了。
俊美的侧脸,半锤的眼眸,烛火的暖光柔和了他平常的冷调,端正的坐着,手里执着毛笔十分认真的用着宁娇教给他的公式计算。
大概是欣慰,宁娇坐在他的对面。拿起一本账本也开始算了起来。
薛钟楼抬眸看了她片刻,未说什么就继续干活了。
两人相坐无言。各自忙碌着,一阵凉风吹过,宁娇无声的寒蝉了一下,又继续干活了。薛钟楼并没有发现宁娇的不对。
夜渐渐深了,账本太多了,即使是两人算也算到了深夜。
“哈。”宁娇手背捂着嘴,小口的打了个哈欠,疲倦涌上心头,夜里连叫了半夜的猫头鹰都不叫了。
“困了?”薛钟楼体贴道:“那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算就好了。”
“不了。这也没剩多少了。我们一起赶紧算完吧。”宁娇摆摆手,她也不算太娇气,这生意自然没有闲着的说法。
她将算好的账本放在另一边,薛钟楼还欲劝她什么。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两人抬头看过去,他们的眼里都有了红血丝。只见虞初淮端着两份甜汤在门口,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身穿浅色的纱裙,身段柔美。
她缓缓的走进来将吃食放在茶桌上,弯腰将两个汤蛊摆好,然后才直起身对着坐在书桌那边的两人微笑着说道:“我听说你们熬夜算账,我便想着拿些吃的过来,这汤不腻,不知道你们还要忙多久,这正好解一解夜里困意。”
“如此这般?”宁娇抬了抬眉,她心里琢磨着,不知道虞初淮这是几个意思,不过她确实有些饿了,就起身松了松筋骨就过去了。
宁娇坐下,薛钟楼也跟着落座了,她端起甜汤喝了一口,暖洋洋的,让她的胃都暖了起来,“倒是不错。”算了半夜的帐她的手都凉了,这怎么说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宁娇毫不吝啬的称赞。
虞初淮端详了宁娇一眼,然后走到了旁边,薛钟楼抬头看他,宁娇低头喝汤,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还在享受甜汤的宁娇突然被披上了一件外套,她的背后一暖,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虞初淮给她批了件衣服,宁娇当下就愣住了。
虞初淮微微浅笑:“夜里凉,女人家还是得注意些。”
她没有再多的举动而是站到旁边。
“谢谢。”宁娇心里不知算何滋味,突然觉得方才那揣测人端汤过来的用意有些惭愧了。“怎么不备你自己的一块喝了。”宁娇客气的问道。
看到了她的目的以后薛钟楼不再看虞初淮了。
“不了。我不熬夜喝了反而睡不着,你们熬夜,给你们补补而已。”虞初淮温和大方的举动让宁娇对她的疑虑打消了,没再怀疑过她是有心机的女人。
“噢。倒是有心了。”宁娇赞许。
虞初淮等两人喝完才拿着汤蛊走,宁娇和薛钟楼两个人又继续深夜奋战,在天亮之前弄完了所有的事情。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这夜过去后,宁娇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按照往常那么忙活着,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只是平静总是短暂的,哪想着,时间也就过去几天又出事了。
“不好了,不好了。”田福略带着急的找到宁娇。宁娇看向他:“怎么了?”
“庄家地出事了。好多刚长成的庄家都被毁了。女东家,你快去看看吧。”田福着急得直想拍大腿。
宁娇立即起身,道:“我现在就去看看。”
两人赶着出门的时候遇见了薛钟楼,他脚步匆匆,想必也知道这个消息了。
宁娇道:“现在怎么处理?”
“先去看看毁坏成什么样吧。”薛钟楼说。
两个人快马加鞭的赶到田地里,只见原本养得肥壮的庄稼全都被损毁得没眼看。
歪七扭八的倒了一地,这明眼人看着就都知道是人为了。
薛钟楼和宁娇表情都变了。
宁娇道:“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这”田福为难,说:“这是夜里出的事,没人知道是谁干的,清晨起来就成这样了。”
“岂有此理。”宁娇温怒。
薛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