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点朱唇中,几乎所有贵女的目光都集中在争执的二人身上。
双手环抱,冷冷的看着一旁像是小丑一般的许文静,宁娇眼中,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过她并没有显露出来,表面上却又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着一旁的许文静在还在拼命的招呼着人。像是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似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宁娇还不是那种撒谎的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做不出来,便要双手奉上我千两黄金。”
许文静恶狠狠的剜了宁娇一眼,像要在宁娇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许文静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她信心满满,已经看到了宁娇因为打赌被薛钟楼知道之后,一怒休妻,再被薛钟楼赶出家门的狼狈场景。
宁娇不以为意,拍拍身上的灰尘,双手抱臂不耐烦的说。
“既然这个赌已经立下了,那么许小姐就不要打扰我看胭脂了。”
“宁娇,难不成现在想偷师?”
许文静认定了宁娇做不出胭脂,故作大方的一甩手上长长的云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高抬着下巴,睥睨了宁娇一眼。
“罢了,反正你也做不出来,想看便看。”
终于可以在安心的看一看胭脂了。
把那个性子有点儿娇蛮,处处刁难自己的许小姐好不容易敷衍走,宁娇便急不可耐的拿起架子上的胭脂细细观摩。。
一旁的晴棉却不知道宁娇什么时候和许小姐结下了梁子。
这许家也是在镇子上也算是高门大户,许家的老爷是当官的,平日里有钱人家一般也不惹他们。
“大少奶奶。”晴棉见宁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在低着头兴致勃勃的看胭脂水粉,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宁娇的衣袖。
宁娇正在打算自己做的第一个胭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思绪却又被晴棉拉了回来。
“您知道那是许家二小姐吗?”
宁娇莫名其妙的看着有些紧张的晴棉。
“当然知道呀,我若是不认识她,又怎么能与她说话?”
“这许小姐别看她柔弱,但性子却是睚眦必报的很。”晴棉一边谨慎的盯着周遭的人,一边对宁娇科普着,生怕被旁边的谁听到告到许文静那边去,“您知道为什么就被许小姐盯上吗?”
“放心吧。”宁娇无所谓的笑了笑,拿起手边的胭脂让店小二包起来。
出了点朱唇,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傍晚,夕阳高高的挂在龙翔街最高的点金楼的一角,像是一个金灿灿圆盘子。
一路无声走着,晴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前面心情大好还在哼着小调的宁娇问:“大少奶奶,你什么时候会做胭脂了?”
宁娇背着手闲散的在街上溜达着。一会儿看看街边的发钗,一会儿又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买了不少,索性全都让晴棉拿着。
听见晴棉的问话,宁娇神秘的对她眨了眨眼睛:“我不仅仅会做胭脂,甚至一些护肤品我也会做呢。”
“护肤品是什么?”
也难怪,晴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名词。
“哎呀,之后你就知道了,这是秘密。”听宁娇自信满满又神秘十足的语调,晴棉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信倒是信,晴棉在心里想着,但还是犹豫又纠结。
如果只是说简单的做胭脂的话,大概的流程谁都会,不过要是能做到比点朱唇还要好的胭脂那就有些难。
毕竟点朱唇的胭脂是整个镇子上公认最好的胭脂,大家小姐们都抢着用呢。
回到薛府宁娇也没有去跟着用晚饭,反倒是一股脑扎进了屋子中,在临近窗户的书桌旁写着什么。
夜色昏黄。
窗外的一抹海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花瓣,微醺的夏风拂过,在紫檀的桌台上落下片片艳红。
“大少奶奶吃点饭吧。”
晴棉替宁娇把桌上蜡烛点燃,感觉还不够亮,又从别处搬来了两台烛火。
放在正对门桌上的汤水都凉了,不过根据薛钟楼的吩咐,晴棉带来的都是一些小凉菜,倒还可以吃。
但宁娇现在哪有心情管自己的口腹之欲,一接触到有关化妆品的东西她就兴奋。
“胭脂的用法……”
宁娇挺直的脊梁坐在椅子上,不自觉的咬上毛笔的笔头,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之前她在点朱唇那里,虽然有许文静的打扰,不过她还是看出了现在胭脂的原料和做成方法。
点朱唇的胭脂其实就是简单用带着颜色的花,捣成了药汁,过滤一下倒在容器里,阴干或者是蒸发,就直接得到了他们所卖的胭脂。
这样的胭脂这个方法比较简单,不过相对的,只用花瓣的色素作为底子,最后所得到的其实就是碎花的花沫而已。
这样的胭脂涂在脸上很难晕开。
在21世纪,她曾经对古法胭脂有些兴趣,所以也研究了一段时间。
她记得胭脂是用干玫瑰紫草,还有一些珍珠粉和云母粉制成的。
不过在古代肯定是没有干玫瑰,但其主要的作用是提供色素,倒是可以用红色的月季来来代替。
宁娇愣神,看着窗外斜斜落在书桌上的一只纤细的海棠,上面开着一两朵娇艳的花。
随手摘下一片花瓣,揉捏出浅薄的艳丽的红色,她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最后慢慢提笔写下来一些她需要的东西。
月季,珍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