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攻城的当晚,薛钟楼私底下找到陈千城,谁都不知道。
“你真的要这样做?”
听完他的计谋后,陈千城一脸为难,显然不同意这么做,还想劝劝薛钟楼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若是出事,不仅宁娇会担心,军心不稳,也是很严重的后果,我可以代替您过去。”
薛钟楼摇摇头,摆手回答:“进城一事,必须由我来才行,再说了,凭着你的外貌,恐怕刚到城门就会被抓住。”
陈千城面对调侃讪讪摸了摸鼻子,如今两军对峙,他现在过去确实危险重重。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带领商队先进城后,你看准时机攻城,你我里应外合。”薛钟楼去意已决,根本不给他继续劝告的机会。
“她那边,我希望你别告诉她。”
薛钟楼口中的她不言而喻,陈千城嗫嚅两下,还是无奈答应下来。
翌日,薛钟楼早早出发,容赦跟在身边,换上寻常的衣服后,悄无声息离开营地。
他带的人不多,但都是精英,即使被认出,也有抵抗一时半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守门的士兵粗声拦住他们,随着同伴朝他们走过来。
薛钟楼早就预料过这种场景,所以丝毫不慌忙,有条不紊拿出令牌,又将一袋银子放在下面一起送过去。
“路过的商队,必须从城中经过,这位小哥通融一下,我们休整之后立刻离开。”
薛钟楼身边的随从圆滑上前陪笑解释,而他则不动声色观察城门上的守卫,心中估算城中的兵力。
士兵丝毫不客气接过来,但没有表现出放他们进城的意向,扭头对同伴说:“去禀告大人,多说两句好话。”
薛钟楼心中松口气,有这句话就行了。
等了片刻,果然把他们放行,容赦蹙眉道:“这个时候,我们进来的是否太过简单了?”
薛钟楼明白他的意思,那些士兵连基本的检查都没做,肯定有诡异,可是现在既然进来了,就不能考虑太多。
“叫大家小心点。”他低声吩咐,率先走在前面。
但他们走后,没发现身后有人盯着他们。
“胡大人,真的要把他们放进去吗?万一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胡福冷笑一声,手中上下将钱袋抛向空中,然后扔给士兵。
“派人盯着,有任何异动直接动手即可。”
说完,双手背在身后离开。
……
陈千城忧愁看着城楼,心里估算着时间,他派人跟在薛钟楼身后,可惜只能跟到城门,自然无法进城。
根本探子刚刚来报,薛钟楼此时已经进了城,彻底没了消息。
“将军,现在动手吗?”身旁的幕僚拱手道,如今整军代发,可事到临头,将军反而迟迟不下令,着实让人疑惑。
“再等等。”
随着日头逐渐高了起来,下面等待的将兵都越发心情急躁,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陈千城深吸一口气,额头上沁出薄汗,微微抬手,沉声道:“众将士听令,冲!”
血气喷发,所有人像是被点燃心中的豪气,紧握手中的兵器绝不后退向前跑去,激起灰尘遮蔽天上的亮光,黄沙弥漫,裹挟杀气。
这次的攻城太过突然,陈千城胜券在握,毕竟打个对方措手不及,很容易获得胜利。
可兵临城下才发觉不对劲,留鹤城城门上站满了弓箭手,冰冷的箭头指向冲向城楼的人。
陈千城大吃一惊,暗叫不好,刚要下令后撤,但为时已晚。
城门突然大开,承沅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率领骑兵冲出来,数量不小。
“赶快后撤!有埋伏!”他抬手大喊,鼓手立即敲鼓,但对方已经杀过来。
步兵对骑兵,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战事顿时陷入焦灼的状态,陈千城反应及时,后方大部分的将士听到,停住脚步,眼眶发红,眼睁睁看着那些同伴相继赴死,哀嚎声不绝于耳。
陈千城粗重喘息,瞪大眼睛,双手死死紧抓着缰绳,磨出来的鲜血浸染,仿佛没有知觉。
“退兵!”他喉结微动,闭上眼睛,如果仔细发现的话,就能看出他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
都怪他,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还有薛钟楼,他还在城中,生死不知,他对不起太多人了。
来时多么意气风发,离开时就有多狼狈,宛如败家之犬,灰溜溜带着人逃跑。
如果承渊没来的话,他们凭借人数还能勉强一战,但在对方人数相同的情况下,措手不及的人反而成了他们。
“等结束之后,我会……”陈千城声音苦涩,以死谢罪都不为过,可是他一个人的命就能换来那些人的命吗?
可他现在又不能死,大仇未报,他必须为他们报仇后再有颜面对所有人,
副将经验老道,听出他已有将死之心,连忙劝诫:“将军万万不可有那等心思,整个大军还要依仗您,哪个将军不吃败仗,而且今天,臣觉得有诈。”
他们此事秘密商议,而承渊明显有所准备,那必定是他们这边出了问题。
“将军还是好好想想吧。”副将叹口气,他也不敢说太多,一切都还要他自己消化才行。
大军回营,气势低迷,留守营地的人见到这种情况,识趣没问太多,拍拍彼此的肩膀,都在无声当中。
陈千城独自回到营帐里,吩咐不见任何人,就连军医都不见,手上的伤口完全不管不顾。
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