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双眼,一手搂着迟小多。另一手执智慧剑,自头顶至脚底,再到头顶,划出一道金轮。
金轮瞬间轰然扩散,千变万化,幻为纵横交错的光环,犹如海啸一般疯狂横扫,乩魔首当其冲,被光环切得支离破碎,紧接着漫天鬼兵鬼将在那强悍至极的威力之前彻底溃散!
夜空中,擂鼓巨人消失了,巨鼓化为星点分离,聚合,幻化出一口上百米长的大钟,当的一声,紫禁城震响。
自奉天殿至谨身殿,再到慈宁宫,故宫底部迸发出金光扩散。鬼市缓慢升空,所有的鬼魂都被倒吸回去。
项诚抱着迟小多,手提智慧剑,无数鬼魂飘远,离去。
鬼市金光万道,照耀着项诚,项诚右腰间现出虚幻的剑鞘,左手将智慧剑潇洒一收。
“如此嚣张放肆。”鬼帝冷冷道。
“万不得已,冲撞鬼帝。”项诚仰头答道,“望包涵。”
项诚左手剑指,竖于眉心前,全身焕发出强光,头发犹如燃烧的火焰,朝头顶的鬼市一低头,遥遥行礼。
鬼帝一声冷笑。
第二声钟响,千万鬼魂汇成光河,回归鬼市中央,项诚嚣张地吹了声口哨。
“人不问鬼,鬼不扰人,来年再会。”项诚漫不经心道。
所有人:“……”
夜枭在红墙底下不住扑腾,胸腹现出一个洁白的光印。
“严飞老师。”可达放声大笑,“对不起啦哈哈哈,真是太巧了,哎呀,计划要周密,方案要详细,对不对?没想到呐!”
周宛媛白了可达一眼,掏出一个卸妆水瓶,把里头的水倒了,夜枭不住扑腾,被周宛媛倒吸进去,形成一团旋转的棕色迷雾。
项诚成为了谨身殿前唯一的一团光源,鬼市上升,广场上一片黑暗。
“别走啊!”周宛媛说,“照明!”
项诚却没理会周宛媛,放开迟小多的手,牵着他飞上了奉天殿顶上。
“要回去了吗?”迟小多说。
“待会。”项诚答道,仰望天顶,又低头看看迟小多。
“好美。”迟小多说。
一身金甲的项诚,短发竖起,面容变得稍微有点不一样了,身体里全是光,就像古代的武将一般,又像是远古的那名火神祝融,朝外散发着强光,暖和得让人要被融化,仿佛照进了迟小多灵魂的最深处。
他身穿一身符文光铁打造出的战甲,牵着迟小多的手上,手背现出麒麟形的护手,战甲在腹部镂空,依稀看得见光体上漂亮的腹肌,战靴则是金龙之形。
迟小多摸了摸这个护腕,感觉到一股灼热。
“这就是传说中的法相吗?”
“法身。”项诚更正道,“智慧剑带来的变化,只因为现在我们都是鬼魂,你就看见了,平时是看不见的。”
迟小多笑了起来,忽然想到智慧剑是严飞不知道从哪里偷出来的,万一是从驱委里带出来,会被还回去吗?
项诚却似乎能感觉到迟小多心中所想,摆摆手,示意不必担心。
“带你看个好看的东西。”项诚说,“在这里等。”
迟小多抬头看天顶,项诚却示意他看前方,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北京城。
“等第三声钟响。”项诚说。
话音落,当的一声,天钟敲响。
两人在奉天殿的屋檐停了下来,随着最后的钟声响起,鬼市升天而去,整个北京城内,成千上万的光芒从地面飞起,跟随鬼市升天,犹如一场盛大的焰火,五颜六色,射向天际。
“好看吗?”项诚说,“北京居然有这么多。”
“这是什么?”迟小多与项诚并肩站在奉天殿的顶端,只有他们成为了鬼魂,能看见这浩瀚的一幕。
项诚答道:“这是中元节最后一天晚上,眷恋人间不去的鬼魂,他们带着对家人和爱人的思念,守护着故人的梦境,在梦里和他们见面,直到最后一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天亮以后,所有的人都会忘记今天晚上。”
“太美了!”迟小多赞叹道。
“坐。”项诚说。
背后突然有了音乐,莫文蔚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莫文蔚的声音在这场变幻不定、五光十色的焰火中抒情地唱道。
迟小多:“……”
项诚:“……”
可达拿着自己的手机开了功放,朝他们晃了晃。
迟小多一手扶额,项诚莫名其妙:“做什么。”
“给你们放bgm啊,来点气氛。”可达望向漆黑的长夜,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看什么,不过现在不应该来点音乐么?”
迟小多与项诚无语。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鬼市的光在京城顶上的高空发生了扭曲,犹若极光,又像蜃楼一般飘动,地面上升空的鬼魂光点越来越少。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我还在这里耐心地等着你——”
鬼市悄无声息地唰然飞散,化作无数碎光,没入天顶犹如光带的银河。
“走了!”陈真喊道,“还看什么!不动明王!把你身上的光收一收!否则明天又上头条了。黑白无常要出来抓鬼了!”
“你的歌怎么总是放不完?”周宛媛说。
可达的手机还在放歌,说:“这个是单曲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