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杜籁卡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用绷带压住,这似乎就是艾薇尔能做的全部了,她心急如焚的看着愈发无力的杜籁卡,警惕的观望着四周的炮火。
这里非常不安全,有两个人能溜进来,那以后就会有更多人。
试图让杜籁卡站起身的努力失败了,转移现在对于他来说无比艰难,几次三番跌倒在地,最后杜籁卡似乎也甩起脾气来,索性靠在墙上不走了。
“不行,你得站起来吧!”
“这里一点都不安全!”
艾薇尔咬着下唇,努力的想要劝杜籁卡再配合走几步。
“这里不安全,走到哪里安全?”
这话让艾薇尔哑然,倒也说的没什么错。
杜籁卡则调侃的一笑,好奇的居然开始谈起其他事情:“你原来会开枪?”
艾薇尔闻言一怔,气鼓鼓的回道:“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拿一把枪啊!”
杜籁卡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全身上下巡睃起她,幽幽一笑。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傻。”
艾薇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拿她找乐子,她很反感这种拿她当白痴的做法,却也无可奈何了。
不过既然说到这里,她也不介意多和这位冷面鬼谈谈心了。警惕的探了探头,在确定没有人进来这间屋子后她关上了门。
“呼…现在我们可是进退两难了。”
“嘿嘿,我很有用吧,至少刚才那一枪帮了你。”
艾薇尔想起什么,以一种貌似骄傲的神态炫耀起来。
“你觉得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会沦落到这样?”杜籁卡冷笑几声。
他扔出了他的军刀,不然制服这两个混蛋可以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啊,也对哦…”
她破天荒的没有反驳些什么,只是抱着自己的枪缩在角落的另一头,时不时警惕的抬起那双明亮的蓝眼,紧张着观望着外面的冲突。
命运弄人,杜籁卡不禁思索起来,如果正常的情况下,她应该还在为喷哪款名牌香水。或者是哪份交不上的作业苦恼吧?
现在连她都需要藏在这个阴暗的角落,让他冰冷的心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唏嘘,或者是因为自己对儿童的同情还有那么一些残留吧。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用枪?”
“按法希律法来说,一般人不允许持枪吧?”
艾薇尔嘴唇濡了濡,随后不自觉的撩了撩自己的长长的发梢:“我祖父也是一个军人,他小时候教过我。”
杜籁卡察觉到她的情绪不怎么明朗,也隐有诧异:“你爷爷?”
“教你打枪?”
杜籁卡感觉毫无道理,哪有教女孩子这种东西的?
艾薇尔微笑的点了点头,她的兴致不是很足:“是啊,我也很不理解。”
她抱膝沉思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不讨厌,我一开始就不太喜欢那些贵族礼仪,还有约定俗成的诗词歌赋。”
“我不追求坎达尔的诗篇,也不懂欣赏那些盖亚壁画。”
她隐有出神,不自觉的咬了咬手指,眼睛看起来傻傻的向上偏了偏:“我更喜欢那些历史上的史诗传奇。”
说到这里,女孩的声音终于变得有活力了,给杜籁卡一种她真的要飞起来的错觉。
“嘿嘿…骑士啊,巨龙啊!还有那些海盗帕姆航海的传奇!”
“我到现在都能通篇默写出《萨姆斗巨龙》的故事欸!”
“小时候因为偷玩家族祖传的那把双手大剑,不小心把脚给砸了,啊对了,还打碎了一只花瓶!”
“欸,气的威廉管家训了我好久…”
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神采飞扬,两只眼睛能看出对过往生活的留恋,也能透出几分美好。这手舞足蹈的样子让杜籁卡神色怪异,好笑的嗤了一声。
“那你能活这么大真不容易,这种日子很不好过吧?”
“我要是你爸,你都得被我拍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啊…那我真庆幸你不是。”艾薇尔吐了吐舌头,显出俏皮。
“也不算不好过,嗯…我父母他们都不怎么强迫我。”艾薇尔低沉起来,扶了扶那把枪,把玩着上面的保险。
“这或许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出生在特蕾莎家的旁系,我们不高贵,但也不低贱。”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既不是上流人士,他们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也不是下层的贫民,他们衣不蔽体。”
“反而是中产阶级,或许我们就算吧?”
杜籁卡略做思考,她这话倒也不能说是错的,侃侃开口:“或许吧,但也不尽然。”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你们就不会幸福了。”
艾薇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吧废物小姐,我要向你坦白,你确实让我对贵族的印象有了不少改观。”
见艾薇尔呆愣的模样,杜籁卡谑笑一声,补充道:“不过别太自信,还差的很远。”
艾薇尔从他的话里发现了什么,原来这似乎真的有什么原因?
“呃,你以前对贵族是什么印象?”她好奇起来。
随即她就后悔了,眼前的士兵用了法希词典里面至少十个恶毒的形容词绘声绘色的描写了贵族都是多么贪婪邪恶没人性。
其中还夹杂着对贵族的极度不满,让艾薇尔只好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听着他的抱怨。这副样子倒是有点像德鲁尼亚那些疯狂的种族主义者了,艾薇尔悻悻的想着。
“噢对了,那群家伙,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