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多看了他一眼,是那个红头发的汉子,背着长弓,怀里抱着一个水囊。
鱼禾若是记得没错的话,他应该叫田红发,是一个西域人,在长安犯了罪,被发配到了犍为郡,然后被征召入伍。
鱼禾没有开口,只是冲着他们每个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他们。
“快!尝尝!”
鱼丰催促着鱼禾吃野果,鱼禾盯着鱼丰手里的野果辨认了一番,发现没有一个认识的,顿时对野果失去了兴趣。
鱼丰见鱼禾不吃,正准备劝解。
却见那个身高足有九尺的汉子,将自己手里的野兔递到了鱼禾面前。
鱼禾迟疑了一下,拿过了野兔。
鱼丰一愣,哈哈笑道:“你是想吃肉啊……”
笑过以后,鱼丰感慨道:“可惜了,不能生明火,容易被人发现,只能吃生。”
鱼禾正在摸索野兔的皮毛,听到了鱼丰的话,手上的动作一僵。
生吃?!
不怕吃出问题吗?
虽然鱼禾知道古人喜欢食脍,可没想到古人居然野蛮到这种程度。
“我……不饿……”
鱼禾语气有些僵硬的说了一句。
鱼丰愕然的看着鱼禾,“你已经好些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怎么会不饿呢?”
鱼禾沉默了一下,道:“大病初愈,不宜多食。”
鱼丰挑了一下眉头,狐疑的道:“是吗?”
站在鱼丰身侧的老翁,抚摸着胡须,点着头道:“少主说的不错,老朽曾经听医者说过,大病初愈的人,确实不宜多食。”
鱼丰缓缓点头,道:“那阿耶就不强迫你了……”
说话间,鱼丰从鱼禾手里拿过了野兔,将野果塞给了鱼禾。
鱼丰五人凑在一起处理起了野兔和锦鸡。
鱼禾靠在洞壁上,把玩着手里的野果,静静的看着鱼丰五人。
田红发似乎有话要说,他一边处理着鸡毛,一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他犹豫了许久,找到了一个空挡,终于开口了,“主公,少主已经病愈了,我们是不是该离开此地了?”
鱼丰打了个哈哈,没有接田红发的话。
田红发咬着牙继续道:“主公,鸡头山上的大兴王说了,只要您肯过去,就封您一个材官将军,地位仅在他之下。
咱们只有六个人,鸡头山可是有四十多人。
我们投了他,活命的机会就大一些。”
鱼丰将手里正在处理的野兔递给了老翁,他一改跟鱼禾说话时的柔和,声音十分清冷的问道:“张兴给你许了个什么官?”
田红发迟疑了一下,实话实说道:“鸡头校尉……”
鱼丰‘呵’了一声,道:“鸡头校尉,大新没有鸡头校尉,前汉也没有鸡头校尉……你若是喜欢当官,我现在就能封你一个大将军。
论品阶,大将军可比鸡头校尉高多了。”
田红发有些急了,“主公,我不在乎什么官职,我只是觉得,他们人多,我们投了他们,能活……”
鱼丰反问道:“我们现在就活不下去了?”
不等田红发继续开口,鱼丰一脸鄙夷的道:“张兴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封官许愿?他就是一个偷人妻女的杂种而已,以前在军中的时候,耶耶不把他当人,现在耶耶依然不把他当人。”
“可是他人多!”
田红发急喊了一声。
鱼丰皱起了眉头。
老翁忍不住开口道:“田红发,你够了。主公之所以不投张兴,是因为早就看出了张兴惦记的不是我们的人,而是主公身上的那一套甲胄。
他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罪囚,没资格配甲,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兵刃也没有。
他第一次找上我们的时候,目光就一直盯着主公的甲胄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