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老爷有令,任何人不能进出这院子。”家丁为难的说道。
就连送饭的嬷嬷也只能把饭放到门口,整个院子,如今只有赵氏一个人在里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赵氏本就受了伤,现下只身一人躺在院中,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喝口水,还得自己挪着身子,去厨房现烧。
想着赵氏在院中的凄凉,韩云娴心中又急又气,站在这门口,却怎么都进不去。
“你们这些个奴才,平日里我母亲待你们也算宽厚,如今我母亲落了难,你们便这般为难我母亲,可还有半点良心?”韩云娴破口大骂,恨不能冲进去。
几个家丁低下头,赵氏如何宽厚都不打紧,打紧的是韩修远的态度,他们都是韩府的下人,可不是赵氏的下人。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不论韩云娴如何说,如何骂,看守的家丁都垂着脑袋,一声不吭,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好一会,韩云娴骂累了,坐在一旁歇气。
不远处,韩云婉婷婷袅袅的走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多高兴,也说不上多凝重。
从前她倚靠赵氏过活,自然是盼着赵氏风光,只有赵氏风光了,才有她的好日子过,可如今她也大了,赵氏在与不在,与她,都没什么两样。
左右赵氏也不会真心为她筹谋。
这几日韩云婉虽不言语,可心里明镜似的,把这些事情都看在眼中。
她闷不吭声的看着韩云娴和韩云姝两个人斗,只要韩云姝能活到大婚那日,替她治好嗓子,她们如何斗都不要紧。
最好两败俱伤,她才能渔翁得利。
韩云娴抬起眼皮子,看到韩云婉,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母亲的笑话吗?”
半响都没有人回话,韩云娴才想起,韩云婉哑巴了。
弯起嘴角,韩云娴的笑容有些可怕。
“我都给忘了,你如今已经成了个哑巴,我同你一个哑巴说这些做什么?”韩云娴的心忽然定了一些。
韩云姝即将出嫁,韩云婉的嗓子又伤了,即便是韩修远查出是她所为,又能如何?
一个女儿已经给人做了妾,还有个女儿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可就剩她一个健全的女儿了。
韩云婉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韩云娴,心中满是不屑。
没出息的东西!
韩云姝可还没有做什么手段呢,她便成了这副模样,她拿什么和韩云姝去斗?
整个韩家,只有韩云婉心中明白,现在韩府中的韩云姝已经不是从前的韩云姝了。
她不知从哪儿学了一身的本事,心思也深沉了许多。
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一般。
“韩云婉,你不过是寄养在我母亲名下的一个小小庶女,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再不济,也是嫡女,而你,只配给嫡女提鞋!”韩云娴像是有些魔怔了一般。
她只要一想到韩云婉要从她的手中抢东西,便十分忌惮,也对她厌恶至极。
穆轻云的院子就在斜对面,听到外头的热闹,不由的伸长了脖子。
听着韩云娴疯疯癫癫的声音,穆轻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心中也高兴不起来。
侯府的门楣比韩家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几个兄弟姊妹之间,打小感情就好,韩府这小小的后宅,却这般的腌臜。
可悲也可叹。
院外,韩云娴放声大笑,笑韩云婉哑巴了说不出话来。
“伤的好,伤的真是时候,韩云婉,这就是你的报应,哈哈哈!”韩云娴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回自己的院中,心里已经没了刚刚的担忧。
目送韩云娴离开的背影,韩云婉抬起手,缕了缕掉下来的几根头发,像是没事人一般。
接过身后丫鬟手中的食盒,韩云婉一言不发的将食盒交给了赵氏院门口的看守侍卫,又一言不发的离开。
不过是些糕饼点心,但今时不同往日,赵氏落难,她此举是在向赵氏示好。
即便赵氏就此没落,她也亏不着什么,但倘若是韩云姝败了,赵氏东山再起,再度风光,她也算是在赵氏落难的时候还惦记着赵氏。
赵氏心中也会念着这个情,给她点好处。
没有了母亲的照拂,韩云婉只能自己给自己做打算。
要论城府,韩云婉更有脑子些。
韩云娴只瞧得见眼前的利益,哪儿想的到这般多,韩云婉不同,她要的是长远。
夜黑了下来,韩府上下一片灯火通明,正厅的饭桌上,寂静一片。
主位上坐着韩老夫人,她两边的位置还空着,韩家三姐妹坐在韩老夫人的对面,两旁坐着的是韩家的少爷们。
韩修远迟迟未来,韩老夫人差人去请了一趟又一趟,都不见人影。
他不来,无人敢动筷。
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心中明白,韩修远为何没来。
晚饭前,底下的人来报,说有人瞧见了赵氏院中的刘嬷嬷去当铺,而韩修远也差人去当铺问过,确实是有人在他店中当了舍利子。
只是,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又被人赎走了。
那日,赵氏分明还关在祠堂中,韩修远断了赵氏和外头的联络,她又是如何指使刘嬷嬷将东西典当了?
想来想去,唯有可能是韩云娴。
库房的钥匙是赵氏的命根子,绝不可能在旁人的手中,她唯一信得过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越想到此处,韩修远越心寒。
他不知这其中的内情,赵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