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连死都不怕,又怎会委身与人!
“主子,奴婢去侯府打听了才知道,二夫人之所以和褚延锋往来,是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云影小心翼翼的开口,注意着穆轻云脸上的神情。
原来,褚延锋在侯府出事后,便一直再三刁难程雪茹,想威逼程雪茹就范。
可怜程雪茹孤苦无依,只她一个妇人看守整个侯府,怎么会是褚延锋的对手?
无奈之下,她只好假意奉承褚延锋,答应褚延锋,要给穆家留后,待腹中的孩子出世,就给他做妾,褚延锋这才没有再继续刁难程雪茹。
明面上,也还是会护着程雪茹,不被其他人欺负,程雪茹才熬到今日,孩子出世。
那日褚延锋在船舫上,当着众人的面,羞辱穆家二公子,害的程雪茹动了胎气,才会突然发作,提前产子。
孩子平安出世,程雪茹的一颗心也算放下了,但她绝不肯委身褚延锋,所以,她在城墙上自缢,为穆家伸冤,也断了褚延锋的念想。
“孩子呢。”穆轻云颤声问道,自责不已。
怪她,她早没有看出二嫂嫂的为难之处和二嫂嫂的想法。
其实,她早就该发现端倪的,但是她却一直觉得是二嫂嫂为保自身,所以甘愿委身褚延锋。
如果她能察觉这些,定会想法子护住二嫂嫂,断了二嫂嫂自缢为穆家伸冤的念头。
“不知。”云影摇摇头,“二夫人跳下城墙后,孩子也不见了,侯府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只剩下了老管家,看着家门。”
孩子不见了?
穆轻云蹙起眉头,定是二嫂嫂怕有人会为难孩子,所以在孩子出生后就将孩子送走了。
但穆家并非无人,父亲虽然被流放,也说不准会有回来的一天,二嫂嫂一定留下了线索,好让他们能找回孩子。
也好,如今她自己都没有安定下来,如何能保护好小侄子。
时间更加紧迫,她一定要想办法在岭南培养安插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再想办法找回二嫂嫂的孩子。
“那二嫂的身后事呢?”穆轻云低下头,小声问道。
侯府出事,她没能保护侯府,还要靠二嫂嫂来保护侯府,如今,二嫂嫂更是为了侯府丢了性命,她,如何有脸提起二嫂嫂。
“二夫人跳下城墙后,无人敢动二夫人的尸首,褚延锋得了消息,十分生气,赶去城墙骂骂咧咧了好一阵,还在二夫人的尸体上啐了口唾沫,最后,是县衙的人将二夫人的尸首抬回了侯府,如今在侯府停放着。”
云影提起那褚延锋就生气。
“好一个褚延锋。”穆轻云怒极反笑,胸膛上下起伏着,满身怒气。
程雪茹城墙自缢说的那一番话,不少过路的百姓都听到了,她想,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传遍整个岭南和皇城。
“主子,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云影问询道。
“换身衣裳,去侯府。”穆轻云眼神一冷,顾不上其他的。
二嫂为穆家而死,这最后一面,她定是要去见的。
出来前,穆轻云将云影留在了客栈里,万一苏沉渊有事找她,就说她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
客栈离侯府不远,她只要速度快一些,很快就能赶回来。
避开人群,抄小道轻车熟路的来到侯府小门。
熟练的伸出一只手进门里,打开门闩,穆轻云伸出半个脑袋,四下张望了一番。
侯府的下人都已经被程雪茹遣走,如今只剩下老管家,守在前厅的灵堂里,后院空无一人,穆轻云很轻易的便进到后院里。
入冬了,院子里满地的落叶,干枯发黄,穆轻云踏在上面,沙沙作响。
原本热热闹闹的侯府,如今了无生气,后院的房门通通紧闭。
路过她年幼时的闺房,穆轻云停下脚步,想了想,推门而入。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上面一层薄薄的灰尘外。
房间里连一股霉味都没有,看的出来,在她离开的时间里,二嫂也好,父亲也好,都时不时的让人打扫一番。
只这两日,二嫂出事,府中无人,这才落了灰。
手轻轻的抚过梳妆台,穆轻云摸着上面的铜镜,只是里面倒映出来的,再不是自己了。
忽然,眼神落在梳妆盒上。
鬼使神差般,穆轻云拉开梳妆盒的屉子。
里面还放着不少的首饰,当时匆匆离开侯府,她嫌累赘,就没有带走。
一支点翠的孔雀簪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捏起孔雀簪,想起,这是她孩童时,父亲赠与她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父亲当时说,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云儿。
想到这里,穆轻云不禁眼眶泛红,父亲是这般的珍视她。
“父亲,女儿定会为你平反,洗清冤屈,穆家,定会恢复往日荣光。”穆轻云喃喃道,将孔雀簪揣进怀中。
只当留个念想吧!
这是唯一让她清醒的觉得,自己还是穆轻云的东西了。
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来到前厅,府中上下一片白,老管家也身着白衣,一口上好的棺木停放在前厅中。
世子妃穆程氏这几个字尤为显眼。
穆轻云躲在堂后,远远的看着程雪茹的棺木,在心中说道,“二嫂,对不起,穆家的重担,往后我来扛,我一定会为穆家沉冤昭雪,不会让你白白丢了性命。”
还有褚延锋,他欺辱二嫂,让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