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靖江王府张灯结彩,热闹地就像是过年一样。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宫女太监,都穿着大红大紫地鲜艳衣裳去给朱慈炯贺喜。
而在府外,噼啪作响的鞭炮响彻桂林,无论是耄耋老人还是幼稚童子,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地表情。
自崇祯十七年甲申国变以来,大明王朝还从没如此热闹过。可今天为何如此?那是因为李定国一战功成,两厥名王。
大明王朝太需要这样的胜利了。满朝文武、布丁百姓,人人都是额手相庆,互道祝贺。
朱慈炯望着阶下扣喜的群臣,内心自然也觉得血脉喷张。一旦想到国家社稷有机会在自己的手上得以复兴,那不可遏制地自豪和兴奋就会跃然脸上。
“众爱卿,平身吧。”朱慈炯高声叫道。
“谢陛下。陛下万岁!”群臣山呼万岁,然后徐徐起身。
朱慈炯说:“晋王在前线取得大捷,克复湖南全境,威逼湖北、南直。大明自李闯破京以来从未取得如此大胜。今日朕借行宫邀众卿家一聚。一来是庆祝我朝大捷,二来也是要问计于众卿家,此时此局,下一步该当如何?”
兵部尚书瞿式耜迈步上前。他将笏板一振,扬声说:“回陛下,臣已得闻。窃居南京的洪承畴已派李成栋、准塔大军向浙东挺进。臣的意思,借晋王锋锐之师,击洪贼胆怯之兵。”
“不可!”督饷侍郎申绍芳站出来说:“瞿大人此言未免书生之见。敢问大人,如今是谁驻守浙东?”
“自然是鲁王殿下。”瞿式耜答道。
“哼哼!不错。”马吉翔与申绍芳对了下眼神,出列扬首,对朱慈炯说:“陛下。鲁王已在浙东建政监国。虽未称帝,却也大违祖制。我们既无力征讨,何不借清人之手将其除之。”
马吉翔说到最后,挥右手轻轻一斩,做了个杀伐的手势。朱慈炯却是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望着瞿式耜,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瞿式耜果然惊怒交集。
但他强压怒火,厉声道:“借胡虏灭自家的宗亲?哼哼!此事传扬出去,岂不令天下耻笑?鲁王有违祖制不假,但此乃非常之时。若不是他振臂一呼,在浙东奋起抗清,只怕整个浙江早都丢了!”
“丢了也比兄弟阋于墙的好!”申绍芳也毫不退让。
“是啊。把地丢给胡虏,有朝一日我们还可夺回。若是丢给了自家宗亲,再想收回就难了呀!”、“没错,成祖的例子不可再现于今呐。大明朝经不起折腾咯。”
……
大臣们交头接耳,如此念叨着。这些话落入朱慈炯的耳中,也让他心里一阵打鼓。
“大家怎如此糊涂!”瞿式耜站出来面向群臣大声疾呼:“当今天子乃思宗之子,谁人能够觊觎?鲁王、唐王扯起义旗抗清,若我们不加以联络,只怕会害了天下有识之士地心呀!”
他说完之后便又转过身来面向朱慈炯,跪下叩拜道:“陛下!臣之所言句句肺腑,望陛下明察!”
兵部侍郎张同敞也站了出来,跪在瞿式耜身旁说:“陛下,臣附议瞿大人的话。”说完,也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申绍芳也正要下跪叩拜,朱慈炯却抢先一挥手,叫道:“好了!”
申绍芳与马吉翔一愣,急忙应了声“是”,瑟缩地站到了一旁,不敢说话了。
“好好地一个庆典,被你们搞成这样。”朱慈炯发了一句牢骚,便又对身旁的贴身太监韩赞周说:“乏了,起驾回宫吧。”
“是。”韩赞周忙扶起愠怒地朱慈炯来,向后庭走了去。
皇帝起驾要走,群臣自然要跪送。于是大伙就又“呼啦啦”地跪倒一片,山呼“陛下万岁。”
待起身时,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含着笑,向申绍芳和马吉翔这边踱步而来。
“申大人、马大人。”小太监笑着说:“陛下最喜欢听的便是韩大官的话。您二位要是想……”他说着便微微伸出手,五指上下浮动,像是在掂银子一样。
二人忙鞠躬行了一礼,马吉翔笑着说:“这个自然。韩大官的孝敬在下绝少不了。”
小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斜眼将瞿式耜和张同敞一瞥,再冷哼了一声,昂首走了。
申绍芳也假惺惺地冲瞿式耜和张同敞微行一礼,道:“两位大人,在下先行一步了。”
他一走,马吉翔便也森然笑着,紧随其后地走了。
“奸臣误国!”张同敞到底年轻气盛,险些就要冲过去踹这二人一脚。
瞿式耜急忙将他拦住,喝道:“别山!休得无礼。”
张同敞“哼”了一声,将袍袖一甩,背过了身去。
瞿式耜和张同敞望着这些衣着鲜亮,如海潮一般徐徐退去的大臣们,只觉得胸口淤塞,一股无名之气憋在那里,非常地气闷。
“走吧。”瞿式耜一拉还在发愣地张同敞的胳膊,与他一起走出了大殿。
张同敞边走边感叹:“唉。大明奸臣层出不穷,只怕国运该终了。”
瞿式耜闻言犹遭雷劈,两道剑眉一张,低声怒喝:“别山!小心说话!”
“哼!难道老师还对朝廷心存希冀?”张同敞问道。
瞿式耜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其实李定国送来的除了捷报,还有一道题本。说是孔有德的女儿想见徐暮帆。”
“哦?”张同敞双足一停,皱眉思索道:“这可奇了,难不成她认识徐暮帆?”
瞿式耜也停下步来,含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