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叛乱以来用兵神速,二十万大军水陆并进,气势汹汹地向桂林扑了来。沿途明军无所抵御,或降或逃,不堪一击。
只有郝摇旗和高一功的部队尚在阻击,不过孙可望大军兵锋正锐,郝摇旗、高一功虽迟滞了其进兵速度,但也无力扭转急转直下的战局。
孙可望沿着西江而来,短短十天便已兵临平乐府。平乐距离桂林不过百里。平乐旦失,桂林必然难保。
锦衣卫也如现代的便衣警察一般,混在百姓间探听消息,并及时地反馈给徐枫。徐枫也以定武帝朱慈炯的身份发了好几道上谕,坚决“辟谣”。
徐枫的信息管控政策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桂林的百姓并没有之前南京和杭州那样的大混乱和大逃散。但流言蜚语却屡禁不止。
那些阁臣们耳聪目明,早已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孙可望大军来袭的消息。一连三天,阁臣们天天来敲齐王府的大门。
但门子却推搪说:“齐王吩咐了,虽有小寇作乱,不足为虑。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这……”一名老臣捶胸顿足,叫道:“据闻孙可望有二十万大军,岂是小寇?齐王避而不见,是不是已经先逃了?”
门子忙陪着笑脸说:“葛大人说哪里话?齐王以忠事君。天子尚在,齐王焉能独走?”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徐枫行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如果他把天子抛下独自逃脱,那无异于自断臂膀。他绝不会这样做的。
可在理是在理,大家仍是万分焦急,惶恐难安。
“那齐王为何不出来见我等?”这位葛大人瞪着铜铃般的眼睛问。
门子躬腰赔笑,说:“齐王心里有数,还请大人们先回府等待吧。”
“唉!”葛大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甩起袍袖,扬长而去了。
如是者三,这样的戏码接连上演。到第四天,阁臣们都已经收拾好了行囊,随时准备逃跑。
甚至还有人去靖江王府见了朱慈炯。君臣见面,一场痛哭是免不了的。朱慈炯问臣子们的对策,他们的回答十分一致,也十分缺乏新意:“迁都避祸。”
无论是“迁都避祸”还是“南渡”亦或“巡幸”。不管这些文人士大夫们将这种行为渲染地如何高大上,如何顺天应人,那也依然是逃跑。
朱慈炯垂泪摇头,不置可否。更要命的是,如今他大权旁落。就算要跑,如果没有徐枫的支持是断然行不通的。
这一点,君臣几人都心知肚明。因此他们的商议也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到头来,还是各回各家,无言以对。
徐枫一连三天不见阁臣,并非是想端架子,而是在等一个消息和两个人。
这个消息是李定国和刘文秀的动向。徐枫知道,孙可望、李定国和刘文秀是结义兄弟。虽然孙可望忤逆犯上,但李、刘二人会不会为了大义而与自己的义兄站在对立面上,徐枫并没有把握。
而他要等的两个人便是从云南来的顾炎武和索萨。这二人一个是当世难得的“民本”思想家,一个是动手能力很强的发明家。
这二人的到来,也必会为平叛战争增加砝码。
到了第四天,确切地消息传来。李定国已调动本部的五万人马向平乐府方向靠近,两支人马沿着西江扎营,形成对峙僵局。另有奏报,白文选也已亲率五千人马疾驰而来。而郝摇旗、高一功也率部队赶来。
虽然双方的实力对比依旧悬殊,但徐枫的心里却有了底。而也就在这时,顾炎武和索萨也已进入桂林城。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大量新式火铳和热气球。
于是,徐枫立即召开了内阁会议。所有内阁成员必须参加,不得请假。
阁臣们枯等了三天,总算等来了徐枫的召见,各个都火急火燎地赶了来。
徐枫还是向以前一样,高坐于上首。环儿恭恭敬敬地站在徐枫身旁,面带淡淡地微笑。
阁臣们依旧坐在下首,案几上依旧摆着瓜子清茶,颇有点勾栏瓦舍地味道。
不过他们平日里上朝,何曾见过女流?而环儿的美貌,又远胜一般女子。再加上她低眉浅笑,更增娇媚。有些轻浮的臣子也不免偷瞄几眼,一饱眼福。
兵部尚书瞿式耜率先站起来奏报:“启禀齐王。孙可望大军已在平乐府驻扎数日。平贼大招讨、晋王李定国亲率五万精锐迎敌。白文选、郝摇旗和高一功也在赶来的路上。如今敌强我弱,是战是走,还请齐王定夺。”
徐枫游目四顾,问道:“诸位大人们可有话说?”
“臣以为,还是南渡为上策。”说话的是工部侍郎张捷。他若是不说话,徐枫都快记不得了。
当初徐枫刚拜户部左侍郎之职,就是这个张捷来问他要银子过新岁节。
自那之后,两人就再没什么交集。不过也正是那一次地正面接触,他留给徐枫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如今再见面,加上他说的话又是徐枫不爱听的。那他自然就不客气了。
“呦,这不是工部的张侍郎吗?”徐枫笑着说:“怎么?你也觉得桂林守不住?”
张捷面色一红,颔首道:“齐王文韬武略,定然守得住桂林。只是齐王是我大明的柱石,万岁是我大明的根本。万一不测,大明岂非是有江山倾覆之祸?故,臣的愚见,齐王和万岁暂避别处,待我大军犁庭扫穴,平灭叛军之后,再恭迎圣驾。”
徐枫说:“原来张侍郎是为了以防万一?”
“是是是。齐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