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扬尘而来的轻骑身披重甲,威风飒然。这是徐枫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瞧见明朝的正规军,心中又惧又喜,百感交集。
这队骑兵领头的是一个游击将军,军阶不高,但却是这通山县的头儿。其时,明廷腐朽不堪,已无力供养地方官员和军队。似左良玉这样的统兵大将俱都变成了地方的“土皇帝”,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所以这通山县没有知县,只有这位游击将军。
游击将军行到跟前,下马而来。他将温雨和徐枫一瞧,半是惊疑半是不屑地问:“你们杀了闯王李自成?”
“正是。”温雨应道。
游击将军哈哈大笑,说:“你们何德何能杀得了此贼?”
温雨笑吟吟地说:“您靠过来,我告诉您。”
温雨这一笑真是千娇百媚,这位游击将军强占民女的事虽也不少干,但像这样美艳的女子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游击见状,色心大起,便靠了过来,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他刚一到近前,温雨勃然色变,伸手一勾这游击的肩膀,另一只手便向他腰间的佩刀摸去。
游击大惊,急忙挥臂格挡。他虽然气力较大,但温雨胜在动作敏捷,突如其来。游击虽然格开了温雨肩膀的勾手,方才料到这是温雨的声东击西之策。“苍啷”一声,佩刀闪着寒光出了鞘。众兵士大惊失色,齐声喝道:“将军!”那刀已架在了这游击的脖子上。
温雨露出了得意地笑容,说:“将军,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游击额头上已渗出冷汗,连忙点头,道:“两位豪侠助朝廷除此巨寇,不知要何赏赐?”
“我们要见左帅。”温雨道。
游击脸上现出了难色,说:“女侠,这事……不好办。左帅日理万机,恐怕没有余暇见两位。”
徐枫也上前一步,昂然说道:“我们有重要军情向左帅汇报。你若有所拖延,误了军国大事,罪当斩首!”
游击闻言面色唰地变了。“军……军国大事?”他嘴唇发抖、牙齿打颤,已是惊惧到了极处。
徐枫继续说:“否则你以为李自成是那么好杀的吗?不妨告诉你,我们可是吴三桂吴总兵的部将,一路追击李自成至九宫山下才将他杀死。如今我们弃暗投明,有重要的军情要禀告左帅!”
游击更是惊上加惊,道:“你们是关宁铁骑?”他和他身后的士卒们都还四处张望,唯恐有人埋伏似的。
徐枫道:“是又怎么样?”
“你们既有军情,也可以呈报给本将军。”游击不无忌惮地说:“再由本将军呈报左帅。”
徐枫冷冷一笑,绕到这游击身前,说:“怎么?你想黑吃黑?”
“不!”游击忙辩解道:“只是军中规矩,需得逐级上报。”
这游击将军倒不是真的要恪守什么军规。这只是一个托词,一个借口。倘若徐枫真的有很重要的情报呈给了左良玉,到时立功的也是左良玉,徐枫温雨自然也少不了赏赐,但唯独没他游击将军的油水捞。他百般推诿正是想截这功劳呢。
温雨一手握刀,一手狠狠按住这游击的喉咙,怒道:“你这厮掺杂不清,信不信我的刀在你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
还不待这游击作答,徐枫先温言笑道:“妹妹你稍安勿躁。我再劝他。”
“我们这次是十万火急的军报要上奏。倘若真按军规逐级上报,那就大事去矣。”徐枫又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对他说:“足下的心思我当然明白。无非是想从中捞点油水。你放心,只要左帅肯赏兄弟个一官半职,那就绝少不了足下的好处。”
听到这话,游击将军的面色才和缓了下来,说:“既如此,我带你们去见左帅。不过,你可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
徐枫哈哈一笑,立起一只手说:“如果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温雨又道:“少废话,你要是再敢推诿,我先卸你一条膀子下来!”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终于攻破了这游击将军最后的心底防线。他慌张地点了点头,说:“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这天他们就在这游击将军的引领下入了城。他二人眼见城中饥民遍地,心中自然十分难过。到了下榻的地方,游击将军先派人伺候他们洗澡,换上了新的衣裳,连日来的疲乏也跟着一块洗去了。好酒好菜也被他们推辞掉了,只要了些窝头和稀粥。
温雨一边吃着窝头一边对徐枫说:“你张嘴可真是厉害,巧舌如簧,什么人都能被你蒙骗过去。”
徐枫得意地摇了摇头,说:“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人性中的弱点而已。”
“人性弱点?”温雨虽有些糊涂,但也觉得这说法新奇,便笑问:“何为人性弱点?”
“他们都有担忧和惧怕的东西。”徐枫开始了分析:“郝摇旗和高一功眼见李自成落败,早有了异志。只是他们怕归明之后,朝廷再秋后算账。”
“所以你顺势而为,打消了他们的顾虑。”温雨接言道。
徐枫点了点头,说:“不仅要打消他们的顾虑,还要让他们觉得归顺朝廷有利可图。所以我才说小宁是王妃。他们护送王妃去南京,自然高官厚禄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默然低头叹气。徐枫咬了一口窝头,说了句:“也不知道小宁现在怎么样了。”
“只求郝摇旗他们行军慢些,此时还没赶到南京吧。”温雨也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