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昊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便又扭头望向马士英:“可有此事?”
马士英一阵慌乱,期期艾艾地说:“不!我……我没有做过。”
“没有做过?”阮大铖也是森森笑着,说:“要不要也请陛下移驾,去我府上对质?”
“你……你这是信口雌黄,污蔑国家大臣!你……你……罪不容诛!”马士英跳脚骂着。
他们各执一词,徐昊越听越糊涂。只见他将袍袖一甩,道:“好了!先不要吵了!”
徐昊一声暴喝,在场的太监宫女、马士英和阮大铖都是心中一颤,本还争执不休的两人都低下了头去。
徐昊冷冷望着阮大铖,问:“左良玉之反,源头就在徐枫。倘若放了他,左良玉会收兵吗?”
“臣会尽力一试。”阮大铖颔首道。虽然他深知左良玉不会轻易罢兵。但此时此刻,也只好先这样敷衍过去,再另寻对策。
“朕就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徐昊的语气终于带了些温度:“你去把徐枫找来,朕有事要和他说。”
“陛下,绝不能如此轻易地放过此贼呀!”马士英激切地说着。
“谢主隆恩。”阮大铖一个头磕下去,看都没看马士英一眼。
阮大铖幽幽地退出武英殿,缓步走着,还没走出多久,就听身后一声招呼:“圆海!”是马士英迎上来了。
阮大铖转过那张青绿地脸来,露出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微笑,说:“马大人,你这招真够阴的。你可别忘了,抓徐枫你也有份。”
“哼!”马士英傲然一笑,道:“不错。我也有份。他日陛下追查下来,我跑不了,你也休想跑。圆海呀圆海,你可要记住,我就算死也要拉够了垫背的。”
马士英说最后这句话时,瞪着怒眼,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阮大铖在极怒之下却是哈哈大笑,说道:“瑶草兄,只怕就算你死了也拉不了我做垫背的呢!”
阮大铖说完扬长而去,只把怒气汹汹地马士英抛在原地的冷风里。马士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恶心,“呸”地一声吐了口口水,也独自走了。
马士英觉得,若要平息左良玉的叛乱就必得释放徐枫。而若能以此扳倒政敌阮大铖,岂不是一箭双雕?“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着,目光中尽是迷惘。
徐昊在武英殿呆呆地坐着,炭火换了一盆又一盆。他似乎也觉不出冷来,就只是那么地呆呆地坐着,既不叫妃嫔们侍寝,也不叫戏班子来演戏。
王肇基瞧在眼里有些不安,便俯身说道:“陛下,咱们还是回春和殿等吧。”
“不。”徐昊讷讷地说:“从今以后,我要做一个好皇帝。不能再沉迷酒色了。”
王肇基一愣,随即笑道:“陛下有此觉知,当是天下万民之福。”
这时,武英殿的大门被推了开来。一名小太监趋步而来,慢声细语地说:“启奏陛下,罪臣徐枫带到。”
“快宣!”徐昊忽地从御座上站起,那激动兴奋的情绪也是难掩。
小太监却有些踌躇,道:“陛下,徐大人还带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女子便是前些日子所谓的‘假王妃’。”
徐昊沉默了一会儿,仍是挥手道:“没关系,叫他们一并进来吧。”
“是。”小太监唯唯退了出去。王肇基也吩咐殿里的宫人们:“陛下有私密的话和徐大人说,咱们都出去了。”
徐昊眼巴巴地望着武英殿大门的方向,那门微微开启,徐枫拉着一个面容枯黄的女孩子的手一起走了进来。这女孩有些惊慌,一路走来始终低着头。
“别怕,小宁。”徐枫淡淡地笑着说。
“徐枫!”徐昊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然后他大踏步地迎了上来,紧紧攀住徐枫的肩膀说:“这些日子不见,叫你受委屈了!”
徐枫微微一笑,说:“我倒没什么,小宁才是真的受委屈了。”
宁采儿轻轻抬头瞥了徐昊一眼,正要跪下行礼。徐昊却抢先跪在了她的面前,说:“宁小姐,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呀!”
“啊?”宁采儿大吃一惊,连连向后退去,一脸惊慌失措地表情。“公……公子,陛下怎……怎么……”
她大惊之下话也说不利索了,只能扯着徐枫的衣袖,望他的身后躲。
见她如此样子,徐枫不禁笑了起来,对她说:“别怕。咱们这个皇上是个冒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