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拾起因无力而颤抖着的身子,踱步到左良玉的尸体前,轻轻踢了他一脚,果然不见反应。她冷冷一笑,道:“左良玉,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最终会死在我的手上吧。”
“大帅。”门窗前忽然现出一个士卒地影子。温雨一惊,片刻地轻松惬意瞬间化为乌有。“哦!大帅累了,今晚大帅就睡这里了。”
“大……大帅?这有些不妥吧?”士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左良玉虽说是个杀人如麻的大军阀,但在女色方面向来节制,更遑论在准儿媳的房中睡觉。
温雨也无瑕回答,只能先把左良玉的尸体先抬到床上去。她的手足发软,抬这样一具沉重的尸体十分费力。所以耽搁了许久。
外面的士卒不见左良玉的回答越发怀疑,轻轻摇着房门说:“大帅?您要是乏了小的可以扶您回去休息。”
“吵什么?”温雨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给左良玉盖好被子,放下床前的帷幔。她自己也披上了一件貂绒袄子才推门出来说:“你嚷什么?大帅已经睡下了。”
“啊?这……”士卒惊讶万状,温雨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然后望望左右,见没有旁人才低声说道:“你不要声张。我和大帅的事,你知我知大帅知,千万不可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公子知道,你可明白?”
温雨神色严肃,这士卒偏又是个胆小怕事的,只能慌忙点头。温雨这才放开了他,说:“如果传扬出去,败坏了左大帅的名声,那你就得小心自己的性命!”
“可是……”士卒也是张皇望望左右,压低声音说:“可是纸里包不住火,左公子他早晚都得知道呀。”
温雨也有些焦躁,琢磨了半晌也是无计,只好搪塞一句:“知道了再说!”然后就又“咣当”一声将门关了。士卒心下惶惶,但也只好照常看守,不敢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温雨回到屋中,顿觉手足无力,只能坐倒在地,苦苦地思索着脱身之计。她望着左良玉那张天庭饱满地大方脸,心中不觉起了些愧意。但身子上道道血痕也在隐隐作痛,那愧意顷刻间也就烟消云散了。“枉你英雄一世,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温雨已在心中盘算好了,趁寅时天光将亮未亮时分,以夜色掩护偷偷逃走。这个时间是人的警惕性最差的时候,也是逃脱几率最高的时候。主意打定,温雨也不再感到慌乱了,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可还未过多久,屋外就传来了左梦庚的声音:“我父亲呢?”
听了这话,本已有些困倦的温雨打了个激灵,慌忙站起了身来。“左梦庚?”
“少将军,大帅他……他……”士卒彷徨无计,不知该怎么说。
左梦庚见他吞吞吐吐,也已猜到了七八分,更是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他怎么了?说!”
士卒双腿一软,跪在了左梦庚面前,说:“少将军饶命,这……这与小的无关呀!”
左梦庚满脸涨红,喝了声:“滚开!”然后就飞起一脚,只听“嘎巴”几声脆响,结实的房门就给踹得支离破碎。温雨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几步。
左梦庚抢步进来,正好与温雨四目相视。二人相见,一个惊慌失措,一个怒容满面。外面的士卒站着老远向里望去,还叽叽喳喳地议论了几句。左梦庚更觉羞耻,回头一瞪,众士卒一下子狼狈起来,道了声“少……少将军!”然后就匆匆散去了,再也无人敢偷看。
“左公子,我……”温雨正想解释,左梦庚就抡起胳膊来重重地一巴掌打在了温雨的脸上,打得她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你真是不知羞耻!”左梦庚走上来说:“儿媳与公公通奸!传扬出去,我左家的脸还要不要呀!败坏斯文,败坏斯文呀!”
左梦庚愤恨交集,几步上前跪倒在左良玉的床前。他不敢抬头去看父亲,只是颔首垂泪,说:“父亲!倘若您真有意纳徐姑娘为妾,又何必要答应让她嫁给我!虽然儿子与徐姑娘大礼未成,但毕竟……唉,父亲,许是您酒后失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儿子绝不敢埋怨。但事既已如此,儿子与徐姑娘的婚礼再也休提。”
左梦庚越说越哽咽,说到最后也忍不住以手拭泪,幽幽哭了起来。温雨咬着下嘴唇,心中也泛起了一阵酸楚。她缓步走来,轻声说:“左公子,是我对不起你。”
温雨说完便跪了下来,就跪在左梦庚的身后。但她的脸上、语气间竟是毫无愧意。左梦庚心头一惊,回过头来问:“你有何对不起我?难道是你魅惑我父亲在先吗?”
“我没有!”温雨忙是扬声抗辩。但面对左梦庚凌厉的目光时,她还是低下了头。“总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左大帅。但我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左梦庚闻言一惊,不觉已将一条腿支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左梦庚皱眉问道。
“你去看看左大帅就知道了。”温雨低着头,淡淡地说。
左梦庚心觉不好,急忙起身去看左良玉。“父亲!父亲!”他轻轻地推了推左良玉,不见他有反应,但见他的脖子上有两道深浅交替的勒痕。他已感到不妙,但仍是伸出颤抖的手来探了探左良玉的鼻息,却又哪里还能探得到呢?
“啊!”左梦庚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温雨眼疾手快,急忙迎上去将他扶住。
“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