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把推屎虫平安地带回了凹院,用辛辛苦苦运回来的“故土”连同他的虫宝宝一起装进一个四四方方的塑料盒子里,又从墙角寻来一根铁丝,烧红了往塑料盒的盒盖上戳了几十个小洞,方便推屎虫家族呼吸,然后再盖上盖子,把盒子藏在家门口的一道矮墙上,紧挨着几个花盆,说是花盆其实里面就是以前住这屋的人栽的几棵小葱,现在已经没人管了,他妈石娟看都不会看那些细如杂草的小葱半眼,所以这里很安全,暂存一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等过几天找到风水宝地再把它们迁走。
石娟这几天老感觉有一股臭味,隐隐约约若有似无,也不知道是自己鼻子出了问题还是谁家买了老鼠药,毒的老鼠跑我屋里来倒下了?她跑去问隔壁的虞奶奶:“奶奶,你这几天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虞奶奶耸耸鼻子东张西望,摇摇头说:“没有啊,我倒是闻见余妈家用墨鱼炖肉的味道了,真香啊!我最爱喝墨鱼汤了,当初像你们一样年轻的时候,家里饭都没得吃,隔壁地主家经常墨鱼炖猪肉,把我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媳妇馋得直吞唾沫,哎呀!哪像现在,现在的人想吃啥就吃啥,只要不吃人,啥都可以买回家吃,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啊!”
石娟点点头没有说话,笑着就走开了。她来到自家门口,又闻见了一阵熟悉的臭味,她忍不住放开喉咙问道:“有没有人毒老鼠啊?我家不知道是不是藏了死老鼠了,时不时的一阵臭味!”在院里问了一圈,没人说毒了老鼠。她又对着楼上大声喊道:“楼上的姐姐们!有没有买老鼠药毒过老鼠的啊?”
严姐在楼上伸出头来:“石娟,我刚才就听见你问了,我没买过老鼠药,那东西我可从来不用!”严姐刚说完,大嗓门急匆匆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她两只手拉了拉下衣摆,一看就是刚刚从卫生间里冲出来的,应该还是在跑出来的路上提的裤子。
大嗓门对着楼下的石娟说:“石娟,我这学期刚来的时候买过老鼠药,用红烧肉拌好放床底下的,前前后后毒死了六只老鼠,全在我屋里死的,应该不会跑你屋里去了吧?等会我去帮你找找!”
“谢谢你啊夏姐,我还真怕看见,从小就怕老鼠,特别是它那个长尾巴,看着就瘆人!”石娟感激地对着大嗓门说。
大嗓门裂开嘴笑道:“你们城里人什么都怕,矫情得很!我们小时候经常半夜起来打老鼠呢,黑灯瞎火的睡着觉,老鼠就从脸上爬过去,爬过去也就算了,它还走回头路,把我们气得,马上就起来点上煤油灯,拿起棍子关门就打,你一定没见过老鼠飞檐走壁吧?我们经常把老鼠打得满屋跑,那时候的黑老鼠不但能赤脚飞上墙,还会一蹦三丈高呢!不像你现在看到的这些老鼠,肥头大耳的,跑都跑不动更别提飞了!哈哈!”
石娟目瞪口呆地听着大嗓门的描述,像听恐怖故事似的紧张又刺激,还有点恶心。听说大嗓门这几个月除掉了六只老鼠,她简直不敢相信。可能是因为她的屋子来之前房东已经全部装修了一遍吧,一直也没看见老鼠的踪影,只是厨房里经常路过几只蟑螂,买了蟑螂药也没用,除了几只又来几只,反正就是那么几只,就好像是蟑螂开了会,规定一家只能派几只进来一样。
大嗓门进屋到卫生间里洗了洗手,刚才只顾着提起裤子就冲出来回石娟的话,手都忘了洗。洗完手就关上门对石娟说:“石娟,等着啊,我马上下来帮你找找。”
来到石娟门口,她问:“你在哪里闻见臭味的?”石娟说:“就是这里,好像里面也闻到过,里屋好像也闻到过,在门口这块闻到的次数最多!”
大嗓门用力吸一下鼻子,说:“我怎么没闻到啊?没有臭味,只有黄鼠狼家飘出来的墨鱼味,切!还炖墨鱼吃,吃了去拉稀!拉个三天三夜!”说完翻了翻白眼。
石娟尴尬地看着大嗓门,她不理解大嗓门怎么那么恨余妈,余妈也无限蔑视大嗓门。就好像一座山容不下两只母老虎一样,这剧情发展下去,指不定哪天这两人要来一场决斗呢!
“夏姐,说来奇怪,刚才我还闻到了,现在好像又没有了,真是个蹊跷的事情。”石娟在门口打着转也没闻到那个味,只好实话实说。此刻她心里居然有点小失望,她想:你这只死老鼠太不地道了,我一个人在的时候你经常散发出味来,现在大嗓门来了,你倒是赶紧臭起来啊!再不臭你就不配当一只合格的死老鼠!
石娟越想越生气,她怕大嗓门不帮她找死老鼠,没有臭味拿什么借口让人家找啊?突然她灵机一动,对着大嗓门就皱起眉头说:“哎呀来了来了,夏姐,我又闻到了!好像从屋里飘出来的!”
大嗓门奇奇怪怪地看了石娟一眼:“你是不是狗鼻子?我怎么一点都没闻见呀?很多人是狗鼻子,比一般人灵敏,能闻见别人闻不到的细微的气味!”
石娟连忙笑着说:“可能是吧,我小时候我妈就说我是狗鼻子,零食藏在哪里我都能闻着味把它找出来吃掉!”这也是大实话,她心想,至少这个我没有骗她,也算对得起她了。
大嗓门一惊一乍地大声说:“哎呀,我就说嘛!原来你是狗鼻子,难怪呢!还好你不是狗眼睛,听说狗眼睛的人能看见鬼呢!我们村就有一个人是狗眼睛!”
石娟听得毛骨悚然,有点后悔承认自己是狗鼻子了,千万不能被她说中,万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