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张须陀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已记不清上一次生辰是什么时候过的了。
或许是在几十年前,母亲尚未亡故之前,他还是个稚子……
此后,他便久在军中,南征北战,凭借着军功一步步擢升。
军中全是糙汉子,从未听闻过有谁过生辰一说。
所以张须陀乍一闻生辰,竟是愣住了。
“老张,快来试试,研究所最新打造出的神臂弓,合不合意?”
直到许牧打断了他的思绪,张须陀这才回过神,望着许牧递过来的这一张长弓。
和寻常弓不一样,它在两头的结构更为弯曲,便于省力,中间组合了许多精巧的机关。
而弓弦更是研究所取自于牛羊鱼等动物的筋,多次打磨,韧性十足。
盯着这张长弓,张须陀忍不住伸出手,以无比熟练的姿势握着它。
略微沉重,但这点重量对他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握着这张弓,他的气血似乎都澎湃了起来。
“走,去校场试弓!”许牧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走了出去。
张须陀眼神一亮,直接握起锦盒里的十根弓箭,跟了出去。
还未走到校场,正在训练铁浮屠的孔兴岳便走了过来,盯着张须陀手中的长弓好奇问道:“将军,此弓哪里来的?怎么如此精美?”
“哈哈哈哈,此乃主公所赠……”张须陀把长弓递给了孔兴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毕竟是人生第一个生日礼物。
张须陀在接过长弓后,眼中不由氤氲过水雾,不过很快便被他强行憋了回去,化作了爽朗的笑声。
许牧见到孔兴岳,连忙指着百步之外的靶子说道:“正好,兴岳,你来替老张试试弓。”
说实在话,在得到了这张弓后,许牧试着拉过一次。
结果……纹丝不动。
连箭都射不出去。
研究所的工匠测试过,说至少需要两石巨力,方能拉开并且射出。
两石,也就是单手开阖需要两百斤巨力。
孔兴岳此人,一直自称万民城中第二猛将,许牧正好让他试试箭。
“试箭而已,这有何难?百步之内,必中靶心!”
孔兴岳接过长弓,从张须陀那里又拿了根弓箭,搭箭弯弓,瞄准百步之外的靶心,然后……
他发现,这弓……居然如此之硬!
他根本拉不开!
无论他如何使用力气,连让长弓变形都做不到。
“兴岳,何故迟迟不开弓?”
而在一旁的张须陀见他举着射箭的姿势一动不动,弓身都未变形,不禁皱起眉头。
毕竟这个是主公送他的礼物。
莫非是怕拉坏了此弓?
“放心施为,主公所赠长弓,不会这么容易坏的。”张须陀对许牧颇有信心,接着安慰道。
而孔兴岳还在暗自使力,在冬日里,额头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两臂更是不断颤抖。
张须陀也捕捉到了这一幕,不由疑惑地看向许牧。
“好了,兴岳,此弓非你能拉动的,乃是专门为老张量身定制!”
许牧走上前,拍了拍孔兴岳。
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和神臂弓暗自角力,但此弓能被命名为神臂弓,自然非常人能够拉动。
而在一旁的张须陀听到为他量身定制的,心中更是有一腔热血上涌。
能遇到如此主公,为将何求?
而且看这样子,此弓还颇为不凡。
一番角力之后,孔兴岳恭敬地把手中弓箭交还给张须陀,满脸羞红:“将军,末将无能,无法为将军试弓。”
试弓之前,他还曾向主公夸海口,说百步之内,必中靶心……
结果连箭都没能射出去。
一时间,他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此时张须陀握着这张长弓,又望向了许牧,忍不住问道:“拉开此弓,需要多少力气?”
孔兴岳跟随了他南征北战十余年,素来勇猛,他深知其力气不凡。
结果连这弓都无法拉开。
许牧露出了个神秘的笑容,指着百步之外的靶心,答道:“老张你若能正中靶心,我便告诉你。”
张须陀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以箭搭上弓弦,站立身子,以无比标准的姿势瞄准着百步之外的靶子,略微下蹲,运用起全身力气……
“兹拉——”
在许牧和孔兴岳震惊的眼神中,这把弓的弓弦,被崩得笔直。
连带着长弓两端,开始了弯曲。
“将军威武!”孔兴岳流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要知道,刚才他可是用上了吃奶的劲,都没有拉动它!
可张须陀一上手,便使得弓身变形,而且还在不断弯曲。
壁纸的弓弦自弓箭处对折,形成了两段,使得弓身不断弯曲蓄力。
“真特么变态……”许牧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有点好奇老张是吃什么长的力气。
这单臂拉举之力,比起后世那些世界举重选手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就这样,闻名于宋朝的神臂弓逐渐被张须陀拉到了满弓状态。
“咻——”
随后,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张须陀猛地放开了弓弦。
离弦之箭以无比恐怖的速度向前射出,几乎是眨眼的时间,便传入了百步之外的靶心,然后……
威力不减,朝后方不断射去,不知所踪。
而张须陀射完此弓,更是喘了一口粗气,大呼:“痛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