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您请随微臣来。”
裴济走在前面一路小心翼翼地在前方为桓儇引路。如今的裴府早已经不如从前,整个裴府都透露出一股萧条感。
虽说裴家有个权倾朝野的裴重熙,但是那位却并没有过多的关照裴家。当然朝中臣子看在裴重熙的面子上,明面上自然不敢对裴家如何,暗里打压是免不了的。
走在这座记忆中熟悉的府邸中,桓儇不由想起许多往事来。不禁摇头喟叹一声,有些事情到底只能存在于回忆中。
“本宫记得府中曾有片桃林。每逢春日的时候花开似霞,风拂落英缤纷。”桓儇抬眸扫量四下都不见桃林的影子,挽唇道:“如今这桃林去了何处?”
闻问裴济连忙接过话茬,“五年前,景思来府上的时候觉得那桃花过于碍眼。着人将所有桃花树都砍光了。”
话落耳际,桓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桓儇都没再说过话,裴济自然也不敢搭腔。只在前面十分安静地引路。
“大殿下,微臣的书房就在前面。”裴济忽然止步躬身道。
二人步入书房后,白珞即刻为二人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裴翰林,你可知道本宫来府中是为了什么?”桓儇敛衣坐下,掀眸看向一旁目露拘谨的裴济,“本宫知道裴家实际的掌权者是裴重熙,也知道裴府遍布他的耳目。但是本宫在你不必担忧这些。”
话落耳际裴济垂下首去,“请恕微臣愚钝,不知道您这么晚来为的是什么。”
“本宫来找你当然不只是为了恭贺裴重锦得入六部,本宫想要的是裴家。”桓儇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裴济,唇角微勾。
闻言裴济赫然一怔,他未曾想到桓儇今日来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裴家。
裴家式微多年,当初若不是裴重熙以一己之力将裴家拉回了,只怕大魏再无河东裴氏。
而之后裴重熙更是仗着手中权势,将裴氏家主的位置握于手中。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裴氏的当家仍旧是他,但是只有裴家人自己清楚谁才是裴家真正的当家。
思及此处裴济不由泛起一阵疑惑,他着实不明白桓儇为何要裴家。难不成裴重熙和大殿下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
若是如此的话,他得想个办法早些和裴重熙脱离关系,免得来日裴重熙落败于大殿下之手,届时大殿下迁怒裴家,将他们一并处置。
“大殿下,您若是想对付裴重熙尽管开口吩咐。微臣定会竭尽所能.....”
听得裴济这话,桓儇冷锐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转而落到了他处。事到如今她可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外祖父提起裴氏的时候会即惋惜又赞叹的,这裴家除了个裴重熙以外其他人的确难堪大任。这裴济居然会说出来如果自己想对付裴重熙的话,他愿意为自己效劳。看来这裴家的关系要比她离开之前还要恶劣不少。
“裴翰林,你就这么希望看见裴重熙落败么?难道他不是你所出?”桓儇目含不悦地看着裴济冷声道。
闻问裴济连忙摇头,“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微臣觉得此子狼子野心,若是留着他容易酿成祸患,倒不如早日将其铲除。”
“裴翰林,今日的话本宫就当做没听过。你裴家一门两子一个入六部,一个官拜中书令,若是再有其他想法,柳家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话落桓儇当即起身往外走去,在门口的时候往暗处的假山看了好一会,“还有叮嘱裴重锦一句,没事不要去招惹温家。一旦裴重熙出事,你们谁也逃不掉。”
听出桓儇话里含得警告之意,裴济哪里还敢有之前的想法。生怕自己说出刚才所想的事情,桓儇会立马下旨砍了他。
见裴济连连点头后,桓儇这才转身离去。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剑横在了他脖子上吓得他连忙高喊饶命。
那人见他如此冷笑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裴翰林,主子让我来转告你一句。若是你想要分家的话,尽管分家。他随时在府中恭候大驾。”
已经吓了一身冷汗的裴济,听得这话赶忙摇首。得到裴济的答案以后,那人伸手拍了拍裴济的肩膀已做安慰。可是裴济哪里敢去看他,不由暗暗叫苦,今日自己则是怎么了这两尊菩萨一个接一个的来,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想到这里裴济膝下一软当即跪在地上,满眼惊惧。
裴府外。
桓儇坐于轿中良久后,掀帘扫了眼仍旧是灯火通明的裴府,眼中掠过一丝冷厉。
轿外的白珞压低了声音道:“大殿下再不回去宫门要落钥了。”
“走吧。”
等桓儇回到栖凤宫的时候,徐姑姑仍未睡下。
一见桓儇回来伺候她洗漱完,徐姑姑当即将手中的信函递了过去,“大殿下,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栖凤宫上下都排查了一遍。哪些人是奉命来的名录都在这里请您过目。”
话落耳际桓儇颔首从徐姑姑手中接过信函翻阅起来。和她所想的差不多,这偌大一个栖凤宫除了跟着她好几年的白珞、白徵、逐月和回衾以外,大多数人都是有人特意安插进来的眼线。看着名录上所记载的名字,桓儇眼底滑过一丝讥诮。
“徐姑姑,明日你辛苦一趟去掖庭那边重新挑选几个伶俐宫女。”说到这里桓儇看了眼名录上几个名字含笑道:“至于这几个,你想个由头让她们离开吧。本宫不喜欢眼皮子底下都是别人的眼线。”
“诺。奴婢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