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行在户部尚书刘中敷那张破嘴,就不知道在多少场合中说过当今皇帝与民争利的话了,也就朱祁镇天性仁善,否则早就找理由让刘中敷下狱论罪了,还轮得到他在这儿逼逼叨!
一众商人见此,知道来硬的不行了,只好急忙赶回家,吩咐将家中囤积的那些丝绸、茶叶和瓷器恢复到原来的价格,能卖出去多少卖多少,免得到了最后全赔进去了!
自此,因为王瑾大肆收购丝绸、茶叶和瓷器所引起的三类物价大涨事件告一段落,从十月三十一日到十一月初八,先后共历时九天!
有了之前的例子,王瑾这次聪明了,找来孙记杂货铺南京负责人,让他代为购买丝绸、茶叶、瓷器和书画等物。
之前仅仅购买了五百余万的丝绸、茶叶和瓷器,拿了五分之一卖给南京的一众商人,又拿出了五分之一给孙记杂货铺售卖,用于压低南京城内的物价!
现在王瑾手中还剩下五分之三的货物和大约四百五十万两银钱!
随着南京丝绸、茶叶、瓷器和书画等物价的急剧下降,之前囤积居奇、准备打捞一笔的南京一众商贾,在大甩卖准备减少一些损失的同时,官府却找上了门!
巳时中,约莫现代上午十点的时候,少保兼南京户部尚书黄福,便带着十余名南京户部衙役和上百名南京五城兵马司士卒,来到南京曹记绸缎庄。
曹记绸缎庄是洪武年间创立的,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乃是南京城内有名的老店了,东家乃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曹氏一族,其名下的绸缎庄、布庄、染织作坊多达上百家,遍布江南各地。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曹记绸缎庄也是此次事件损失最为惨重的十大商号之一!
曹敏是曹氏的旁支子弟,也是南京曹记绸缎庄的掌柜,此时的他正忧心忡忡的坐在柜台后面!
就在这时,一群户部衙役和手持长枪的士卒冲入绸缎庄内,惊得店铺中的一众杂役惊呼出声,曹敏也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强笑着迎上冲进来的一众衙役和士卒:“诸位官老爷,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
曹敏向外望去,只见一名熟悉的官员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来人赫然是前不久刚被他们拒绝降价要求的少保兼南京户部尚书——黄福。
只见黄福进入绸缎庄,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曹敏。
“额……”曹敏急忙回过神,强作镇定的向黄福拱手行了一礼,问道:“不知黄大人此举何意?”
“何意?”黄福瞥了曹敏一眼,道:“你们曹记绸缎庄此次恶意提升丝绸的价格,当坐囤积居奇、操纵物价罪!本官奉旨,将你们所有的货物没收,并罚银千两!”
曹敏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黄福:“这……这……”
黄福却懒得搭理曹敏,对周边的衙役和士卒一挥手:“抄!”
随即,数十名士卒便开始将一匹匹上好的绸缎搬出,然后放到停在外面用于运货的四轮马车上。
同样的一幕还上演在南京其他地方,但凡丝绸、茶叶、瓷器、书画店铺都受到了波及!
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四轮马车将抄没的货物运至南京国库和内库入库,当然,被抄没的大部分都是规模较大的字号店铺,那些规模较小的倒是也想囤积货物,可惜没有那些大字号那么财大气粗,也从侧面保全了他们的产业!
这些字号在南京分店的货物不但被全部抄没,还有多则千两、少则数百的罚款,可谓是得不偿失啊!
突然降价损失了一大笔,接着货物被抄没更是直接把棺材板板都亏掉了,更让他们欲哭无泪的是,最后还被罚了一笔!
三套组合拳下来,即便是这些规模宏大的字号,也直呼承受不住啊!
此次这些南京商人的直接损失高达四百余万两,朱祁镇则和朝廷二一添作五,直接将这些没收的货物和罚银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至于国库的那些货物嘛,朱祁镇则直接按照市场价付给国库,一来是借此缓和国库有些紧张的钱款压力,二来嘛,主要是为了公私分明!
至于这些货物,自然是让王瑾和洪保拉到海外去卖了,然后再将海外的白银、黄金、香料什么的拉回国!
午后,北京乾清宫。
孙忠正襟危坐在大殿内,对端坐在丹陛龙椅上的朱祁镇开口道:“陛下,您之前曾下口谕,令臣将香料卖至蒙古草原,可如今各地互市均已关闭,臣乞陛下重开北方互市!”
随着朱祁镇放开香料的售卖,内库仅仅在香料这一项,每月的进项就多达十余万两银钱。
但朱祁镇想要以香料换取蒙古的牛羊马匹,一方面是因为目前实力最强的瓦剌正忙着统一蒙古,而明朝则是忙着发展内政,又确立了联姻,双方正处于蜜月期!
另一方面,朱祁镇也要防着瓦剌统一蒙古后南下,积蓄力量!
正所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至于说用经济控制蒙古,那根本就不可能!
对于蒙古各部来说,汉人太狡猾了,和平交易远远没有抢掠来得简单,这也是为什么明朝和蒙古之间的互市少得可怜的原因!
“嗯!”朱祁镇点点头,道:“这件事朕还要和诸位阁老、国公商议一番,我们这边商议之后还要派重臣去蒙古,和瓦剌商议互市的细节!”
如今蒙古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