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叫他南寻?”赵琬娴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神女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池佩斜视了一眼,“你管得着么?”
接着她便奔去了端坐着的男人面前,“南……诀尘,今日我又来瞧你了。”
“神女,我真的并不认识你,恐怕是连见都没见过的。”
这句话翻来覆去也已经说了不下五遍,说得他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
“不,你叫我池佩便好,神女这名儿听得就不大亲切,”池佩温温柔柔地立在一旁,若不是方才的那大闯进楼一事,大家都还真相信了这神女真就是这般的清婉模样。
“哦,还有我们认识的,”她沉下声,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是东辰天君之女,我们有见过面的。”
诀尘忽然怔愣了起来,东辰天君他是认识的,那天君也的确是有一女,好像就是叫做——池佩。
“是你?”
“你想起来了?”池佩忽然欣喜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太好了!”
得亏她想着把自家老爹给搬了出来。还好,她家老爹还是有点地位的。
“不,我没想起来,”诀尘连忙否定,他怎么能够承认自己知道?
刚才他的那句话就是一时嘴快了,没过脑子,“我方才是忽然想起了华林伯伯所说的话去了。所以……你方才所说的,我都没有听见。”
啧,这拙劣的借口说得可不是一般的假,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那我再讲一遍……”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就算是认识你,我也不会喜欢你!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不要再这么地缠着我?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那个人是谁,你无权干涉。所以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诀尘一改平日温润如玉的态度,一下子说了那么一长串的话,语气又有些冲。
这不止是将池佩给吓住了,也让其余人一片愕然。
这明显就是把人给逼急了啊,瞧瞧,那样有耐烦心的翩翩公子,都给惹得气炸了。
破天荒的头一次见,就……挺佩服这位神女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我们可以慢慢相处,等久了……”
诀尘气得满脸通红,欲有怒发冲冠之势,“神女大人,我有关系啊,我很介意啊。
我都有喜欢的人了,您还来插足,您……配得上是神女二字么?您对得起您的父亲么?您的父亲就是这么教您的?”
女人木然地睁大了眼,往后踉跄了几步,“我不信!”
她忽然低头不语,蓦地又抬起了头,那眼已然是红了的,里头积满了泪水,“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叫朱砂?是不是?是不是?”
“是!”诀尘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不对,不对!”她疯狂的摇着头,“从南芜到了东陵,这段日子里我都没有看见你们有在一起。
若是喜欢,那定是时时刻刻都会待在一块儿的,怎么可能会不在一块儿去?”
池佩似是疯癫又似是清醒地说道:“说明,你们之间一定是出现了隔阂!一定是不喜欢了!那既然不喜欢了,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不,我喜欢朱砂,一直都很喜欢,你走开,滚呐!”诀尘发了疯似的去推桌上摆放好的茶盏,和那一罐子的碎冰。
男人像是想用那一地的狼藉去将他与这面前的疯子隔离开。
可是,后面他又觉着自己做错了事儿,难过地蹲下了身,去捡起地上的碎片。
一边捡着,诀尘口中还绝望地低声念叨,“滚呐,都给我滚呐!我那么喜欢朱砂,那么喜欢。我好想她啊,好想啊……”
‘嘀嗒,嘀嗒’……
那冰块没了遮挡物后,显然是经受不住的烈阳的猛晒。
它在融化,冰水在鹅卵石上缓缓地流过绣花鞋,流过黑色布靴。
只是那冰水流着流着,就慢慢变了颜色,那么的红,那样的刺眼。
“诀尘……”
有人忽然意识到了,连一向与他怼骂的鸢白都心里‘咯噔’了一下。
赵琬娴脑子里‘嗡’了一声,推开了那愣在原地的池佩,“走啊,你走啊,这下满意了?你这哪儿是在喜欢人?那分明就是在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