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越端起茶喝了一口,刚想说,想你了来看你。柳眉山直接打断道:“别绕弯子了,我知道你是为九生而来。”
闻人越放在茶盏,叹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就不要与我为难了,我这次非带她回去不可。”
“哦?”柳眉山细细的揣摩他说的非带回不可,问道:“为什么?九生对你来说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
闻人越看着柳眉山就笑了,“眉山将话讲的好薄情啊。”
柳眉山皱了皱眉,“值得你千里迢迢的追来,非带回去不可,那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又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闻人越看着他半天,自觉欺瞒不过才慢慢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九生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慢慢拨弄着茶盏,“绮罗死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柳眉山看了闻人越一眼,并没有多吃惊,以绮罗的性子留在闻人越身边,这样的结局只是迟早的事。意料之外却是闻人越竟为了她抛下京城事务,亲自而来。
“所以我非带她回去不可,没有商量的余地。”闻人越盯着那茶盏,又轻又慢的道:“挡我者,都得死,眉山不要逼我对你动杀手。”
柳眉山在他旁边的椅子里缓缓坐下,“我也说过,事不关她皆不重要,但牵连到她,我不会让步。”
闻人越蹙眉,“我又不是要她死,不过是回去帮我见一见绮罗。”
“她不会再回去了。”柳眉山毫无回转的道:“九生早就死了,京城对她来说只是一座死城,而且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
“恢复正常?”闻人越蹙眉看他,“柳眉山,你当我是六岁的娃娃,这么好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她不会再回去,我也不会容许你勉强她。”柳眉山语气冷硬。
“你不容许?”闻人越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阻拦得了我?”
“那王爷就试试看。”柳眉山毫不退让,将白玉牌绕在指尖,道:“大不了我们就和王爷的天子,江山大业死在一起。”
闻人越眼神一冷。
坐在一旁的青云忽然起身,脸色难看的盯着他们,问:“你们到底是谁?九生……到底是谁?”
柳眉山眼神一抬,微微的皱了皱眉,“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知道她是你的师妹,她喜欢你就够了。”
闻人越也抬了眼,落在青云身上转了一圈,破冰笑了,“何必搞的这么僵,我不会强迫她回去的,绝对不会勉强她。她会心甘情愿跟我回去。”
柳眉山心里咯噔一沉,闻人越已站起身,笑吟吟的望着青云问:“你就是九生的如意郎君吧?我想她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闻人越……”柳眉山想开口。
闻人越断然喝道:“将整个青山观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拿下!”回头冷眼望着柳眉山,“我说过,这次她非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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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的风细细吹着,在欢喜地理像是野兽在呜咽。
九生被长风带着离开青山观,藏在这欢喜地里,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着什么,又发生了什么,长风也不告诉她,只嘱咐她在这里藏好,不要出来。
长风离开欢喜地,回了青山观。
长欢被符咒贴着化成十四五岁少年的模样捆着双手栓在九生脚边,时不时的拿溜溜的眼睛瞟九生。
她就这么愁眉深锁的坐在正堂里大半天了,从长风走之后就一直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在想啥?”长欢实在觉得无聊。
九生看他一眼不说话。
长欢靠坐在她脚边,继续找话道:“你是真的不记得来找你麻烦的那个凡人小子是谁了?”
“你也觉得是来找我麻烦的?”九生看向长欢。
“傻子都看的出来。”长欢嗤之以鼻的道:“摆明了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师父和姓柳那小子才会让你躲起来。”
九生便不再讲话,她想起在欢喜地里遇到的那个叫嵬度的,她明明记不起来什么,但……她的本能里在抵触,在慌张。
那个叫闻人越的也带给了她同样的感觉,该想起什么,又抵触着想起,十分糟糕的感觉。
而她非常清楚闻人越是冲着她来的,而且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不然柳眉山和师父也不会这么急着让她躲起来。
九生忽然站起身,吓了长欢一跳,从她的腿上跌靠在椅子腿上,睁圆了眼睛看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去看看。”九生道。
“你师父和姓柳那小子好容易让你离开躲在这儿,你现在又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长欢百思不得其解,简直怀疑凡人的脑子。
九生却冷静道:“我不会让闻人越的人发现的,我只是悄悄溜回去确认一下师父他们没事。”
“凭你?”长欢鄙视至极,“就凭你的身手,你能躲过那么多人的把守不被发现?”
“当然不行。”九生垂眼看他,“但你能啊。”伸手将他从地上一把扯起来。
长欢刚想拒绝陪她去,眼睛忽然转了转道:“我确实能带你无声无息的溜回去,但我现在被你师父用符封着法术……”
不等他讲完,九生伸手将他被伤的符咒一撕而下,在指尖燃成了灰,“现在呢?”
长欢没料到她如此爽快,愣了一下,随后松动筋骨,一阵白雾腾地而起,黑光在夜里乍现。
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