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真纪从未小看过面前的这个对手,这个名叫伊康一朗的棋手,节奏感强布局和大局观都很不错,而他使用村正定式的目的也在于打破对方的节奏,让对方在自己强势的时期占不到便宜。
伊康一朗眼神变得十分慎重与认真,他平生所遇强敌无数但是却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强劲对手,让自己处处受到掣肘。
他明白了自己兄长死的并不冤,死在这样的强敌之下死也无憾了,何必做那冢中枯骨这种想法让他激动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伊康一朗身后一位留着月代头的武士询问身边的老者说:“家主的对手竟然如此强劲吗?我远远看去都能觉察到莫名的杀气!”
在这样的乱世老人是最没有价值的,没有年轻时身体的活力就成了他人眼中的阻碍,你占据着的位置就会受到年轻人的觊觎,他们都想取而代之因为你没有了年轻时的威慑力了。
看老人的面容,赫然发现只剩下了一只眼球,另一只眼睛用布条遮住了,伤疤在脸上纵横交错看起来十分的凶狠。
头发花白的他,在众人的眼中依旧十分颇有威望,随着刚刚男人的提问,其他人都将目光转向他。
“主公的局势危机四伏,一旦对方抓住机会就会乘胜追击,到时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啊!那岂不是会输给那个小子!”
“是啊!是啊……”
众人都应和起来,老人的声音嘶哑而又低沉像是与地面摩擦一样,刺耳又难听。
“但是,胜负却是两说,那小子驾驭的是柄双刃剑是既伤人也伤己的!”
众人听完信服的点了点头,但是他们心头仍然萦绕着对伊康一朗的担忧。
毕竟有伊康一庵的前车之鉴在前,不得不令他们心中生起担忧,如今这乱世家主更换太过频繁,实在对于伊康家的未来并不是很好。
他们作为家臣门客,除了对自己前程担忧也为主家的未来而担心。
伊康一朗从八岁学棋,那时候父亲请人教导自己与大哥,后来大哥继承了伊康家的家主位置,他心里并没有任何的不平和愤慨,反而是有种释怀,他可以尽情的一个人去下棋不用去担心那些繁杂的事情。
他的天赋比大哥更高,且棋艺更高。但是伊康家闻名的必须是家主,所以伊康一朗这个名字远不如伊康一庵。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想要让龙脊寺作为立威之所,想要让其他的宵小小看了伊康家,让他们知道得罪伊康家的下场。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道,只有这种手段才能生存下来,只是没有想到突然会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如此格格不入的少年,也没有想到他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他手里的棋子攥的很紧,像是下一刻就要在他的手里化为粉末,他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皮肤白皙如同京都的世家公子,此刻得他气质从容淡定,没有任何的烟火气但是棋里充满了硝烟。
独眼老人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身边的月代头武士扶住他的身子说道:“景行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的身份如此特殊的原因是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伊康一庵和伊康一朗的老师,但是他此刻的实力已经远远不如他们二位了,不是因为他们身份而有意相让,而是年迈的他已经思绪跟不上棋局的变化了。
但是他的眼界还在,这盘棋伊康一朗没有胜算可言了,那安静的战场之外却是伏兵布满了埋伏,身陷重围已经无力回天了。
景行老人能看出来,伊康一朗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心里叹道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个对手,对方身上带来的压迫感,不像是一个少年而是像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
“死亡?”
这个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盘棋发起之前他也没有想过会死,伊康一朗茫然的看着这盘对局。藤原真纪收拢了双手这盘棋局势已定,对方已经没有扳回局面的可能了。
藤原真纪没有将这个赌约放在心上,取走对方的性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如今他们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他哪里有任何选择。
景行老人眼神示意其他武士随时拔刀杀掉这里所有人,对于这个少年他眼中既有惋惜也有杀意,他心里的念头是他必须要死,就当是生不逢时吧!
景行早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棋手了,现实已经夺去了他的一只眼睛,脸上的伤痕也是对他的鞭笞。
伊康一朗沉声说道:“我输了!”
他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这句话在那些僧人的心中像是重担突然放下了,能够逃脱一死谁又愿意赴死呢?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对面已经有人对他们动了杀机,而伊康一朗的话音刚落,像是某种信号身后的武士皆都心照不宣的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准备大开杀戒了!
伊康一朗大声说道:“住手,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们动手的?”
众人的目光看向景行,伊康一朗回首看向老人说道:“景行,你是我的老师,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替我做决定!”
老人跪了下来,浑浊的泪水从那布满沟壑的面庞上流了下来,他说道:“一朗,这个世道遵从道义的人都活不下来的,只有小人和坏人才能更加长久。”
他明白伊康一朗处事虽然比起哥哥伊康一庵更加优秀,但是他失去了继承权的位置是因为他太过讲究原则与道义了,可是这个世道这些东西都是多余的东西。
伊康一朗说道:“这个世界正因为所有人都不遵从道义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