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从姚府回来的时候,朱氏正在正房旁边的暖阁里面看帐本,琬姐儿在旁边看着,不时提出疑问,朱氏也都一一细细地给她讲解。
朱氏看沈嬷嬷进来了,却没有回话,就打暖阁的小丫鬟出去了,只留下自己、琬姐儿和云秋、习秋和红笺三个贴身伺候的。
沈嬷嬷去姚府的时候,姚府的内院正乱哄哄得,还是王嬷嬷喝制了几句,那些围在正院外面碎嘴的丫鬟婆子才才散了去。到了孟氏住的正院,却有条不紊的,和外面的闹哄哄的场面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正房内,孟氏正躺在床上,姚安卉坐在床边和孟氏轻声地在说着什么,且孟氏看着姚安卉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点歉意,有夹杂了一点心疼。
沈嬷嬷向孟氏请了安之后,转达了朱氏的问候和关系,又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在姚安卉的带领下,把孟氏住的正房全都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沈嬷嬷看了又单薄了些的姚安卉,又把朱氏的话说了一遍:“安姑娘,我们夫人要我转告您,要您也不要太担心令堂,现在既然已经找出了原因,就好好地调养,有什么事情都等令堂平安生产后再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拒让人来我们府上,千万不要生分了。”
姚安卉听了沈嬷嬷的话,又是一阵感动,但也知道朱氏是真心地对自己好,不会因为自家这些事情看轻自己,遂大方地说:“劳烦嬷嬷回去和朱姨母说,安卉知道了,如果有什么不懂定会再登门请教。也让姨母放心,安卉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和母亲的。”
沈嬷嬷见孟氏房内的事情姚安卉都安排的有条不紊,自己在那里反而还要劳烦人家,就向孟氏告辞回了府里。
“沈嬷嬷,孟姨母的安胎药怎么会有不该有的东西呢?”琬姐儿假装好奇地问道。琬姐儿也知道如果自己不问的话,朱氏肯定要等自己走了才会和沈嬷嬷说这件事情,因而抢在朱氏话让自己走之前问了出来。
沈嬷嬷看了看朱氏的神情,知道自家夫人还是不忍心姑娘过早地接触这些东西,但是现在也不至于可以阻止,因而就斟酌了一下道:“听王嬷嬷说,今天一大早上姚夫人不舒服,因为有身孕而供在府里的那位大夫不在,就请了和瑞堂的陈大夫,陈大夫来的时候,刚好姚夫人身边的翠萍端了平时的安胎药过来,陈大夫看了看安胎药的方子,又验了药,就现了药里面有方子上面没有的药,这才查出了问题。”
这些先前朱氏是知道的,因而也就没有说话,但是琬姐儿却是现在才听说,就问道:“那后来呢?可是查出了是谁在安胎药里多加了东西?”
“查出来了。姚大人特意向衙门告了假亲自查的,听说镇国公家来的赵少爷也是出了力的。”沈嬷嬷接过云秋地给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接着说道:“原来那个大夫和张姨娘的娘家有些瓜葛,而那药居然是姚府的二姑娘从外面带进来的。”
“二姑娘,她不是去地藏庵给她们家老夫人祈福去了吗?”琬姐儿不解地问道。虽说祈福是假的,但是被罚到地藏庵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出来。
“这件事说来还是从上次宴会的时候说起,本来姚大人是为了给咱们府上和镇国公府上一个交代,这才狠下心来把二姑娘送到地藏庵的,但是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着姚大人就收到京城姚老夫人的来信,说作梦梦到了二姑娘在外面吃苦,因而特意派了身边的嬷嬷来看望姚大人。姚大人本来因为姚少爷的原因对二姑娘高看一眼,再加上二姑娘平时在姚大人面前乖巧懂事、温柔大方,因而就顺着姚老夫人的话把二姑娘从城外接了回来。而且,姚老夫人在信还特意说要姚大人不要擅自定下子女的婚事,一切等回京再说,又强调对待三个女儿要一视同仁。”
琬姐儿听了沈嬷嬷的话,不禁哂然,怎么天下的老夫人都一样了,都偏心偏得这样毫无理由且明目张胆。难怪姚明雅被送到地藏庵之后,张姨娘得知孟氏怀孕了还敢那样出言不逊,原来是仗着有姚老夫人这座靠山在后面撑腰,怕是那时候就让人送信回去了吧。
不过,张姨娘敢这样仗着姚老夫人的势,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生育了姚大人唯一的儿子,而姚明雅的身价也因此水涨船高。但是,现在孟氏怀孕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了京城,不知道张姨娘和姚明雅还有没有上次的好运气。先不管孟氏这胎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姚大人为了能够让她安全生产,怕也是会对张姨娘和姚明雅采取些措施的,毕竟她们试图谋害的可是姚家的子嗣。如果孟氏生的是女儿,说不定姚老夫人和姚大人还会给她们一个机会,如果生的是儿子,怕是连姚旭都要受她们的牵连吧。
而且,琬姐儿觉得这件事情,孟家既然已经插手了,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那个和张姨娘娘家有点关系的大夫据说被姚大人亲自下命送到了官府,至于张姨娘和二姑娘已经被姚大人关在了院子里,只让人送了一日三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贴身伺候地已经全部都杖毙或者卖出去了,只留下两个粗使婆子在院子里扫洒。”沈嬷嬷继续说道。
“姚家的那个哥儿呢?姚大人是怎么处理的?”朱氏问道。
沈嬷嬷听了朱氏的话,一顿,随即了然地答道:“暂时放到了没有生养的周姨娘的房里,具体的等姚夫人生产之后再说。”
也就是说姚大人还没有做决定,在等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