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呢!”她话音刚落,沈榭就愠怒道,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些年来因为沈纾父母去世,大房一脉没有了主事的人,没落至今,沈家大小事务皆由二房接管,大房基本没什么实权,确实形同虚设。
但就算这是事实,沈榭的尊严,也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小辈对自己加以指责。
见沈榭动怒,周杳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转瞬即逝。
这沈纾真是放肆惯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什么都敢说。
沈家能有今天,连她都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有绝大半的功劳都归属于沈纾父母。
当年江一语嫁入沈家,接手了家族企业之后,沈家旗下业绩涨幅大增,一路飙升,成为闻名京都的商业巨鳄,让人望尘莫及,直步入京都四大家族。
而后几年,沈家锋芒不减,甚至大有垄断整个京都商业的气势,名气大增。
但就在这时,沈父沈闻章与沈母江一语突然因为一起意外车祸,双双去世。
沈家没了主心骨,一时间动乱肆起,业绩大跌,长此以往,逐渐远远落后与其他三大家族。
这一直都是沈榭多年来心中的痛,不仅失去了个儿子儿媳,他的宏图大业也被迫终止,财权皆损。
所以这些年来,沈纾父母一直是沈家的禁忌,几乎从未被人提起过。
现在被沈纾以这种形式下提起,沈榭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然而沙发上的沈纾就像没看见他沉下来的脸色一般。
嘴角勾起了一抹散漫的邪笑,眼里满是淡漠:“难道不是吗,我亲爱的爷爷?这些年来,你们所有人的做法,可不就是当我们大房不存在。”
“混账东西!”沈榭看着她依旧没正形的说出这种话,立马勃然大怒,胸膛猛烈地起伏着,说着扬手就要朝沙发上的人扇去。
沈纾看着因愤怒而面色涨红的老人,心底没有半分波澜,面上笑意不减,直接正视着他浑浊的双目,声音难得的带了些冷意,看得人心底发寒:“怎么?爷爷您,还想打我?”
虽说沈榭平时是挺宠她的,但今天这件事也提醒了她,沈榭对她所有的纵容,都是源于自己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之上。
就像前世,她被远送至c城之后,周杳跟沈启怀美名其曰为了公司发展,半逼半哄就夺了她全部的股份,沈榭连屁都没放一个。
后面沈纾被陷害私藏核武,走私军火,为了免受牵连,沈榭听从周杳跟沈启怀的话,二话不说就将她送进了国安局。
甚至连丝毫的犹豫跟怀疑都没有。
想到这里,沈纾眸子里的寒意更甚,一张白净的小脸竟冷肃得有些渗人。
看着她淡漠寒凉的双眸,沈榭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心底居然萌生了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
周杳、沈启怀、沈音和沈婳等人看到面色冷肃的沈纾,也都当场楞住了。
沈纾不是一直都是个被惯坏的嚣张娇纵大小姐模样吗?什么时候居然有这么凌厉的气场了?
……
半晌,沈纾在众人的注目中不疾不徐的起身,拂了拂被坐皱的衣摆,抬手将沈榭顿在空中的手拉下来。
面上笑意盈盈,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散漫:“爷爷,您也用不着动怒,我就那么随口一提。”
看着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沈榭楞了一下,但面色还是不自觉好了一点:“随口一提?”
“呵!”听着这句话,站着一旁的沈音突然冷笑一声:“可我看你刚刚冷眼对着爷爷的模样,可不像是随口一提。”
她说完,沈榭刚刚好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确实,刚刚沈纾看他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寒凉。
“你看?”沈纾退了一步,左脚随意地踩在了茶几底座上,斜倚着身子:“就你会看?”
“我……”
“好了,没你事,边儿上待着去。”沈纾打断她的话,转而看向沈榭:“爷爷,你们不让我去斯联,无非就是觉得我身娇体弱,又爱惹祸,对吧?”
沈音本想继续怼回去,但看她现在在跟沈榭说话,又不敢插嘴,只得在旁边愤愤地瞪着她。
见沈纾突然又看向自己,沈榭沉吟了一下,接话:“你自己知道就好。”
其实沈家所有的后辈当中,沈榭最喜欢,期待最大的还是沈纾,毕竟虎父无犬子,她身上有她父母的影子。
这也是他一再对沈纾纵容的原因。
“这样就好办多了。”沈纾闻言笑了一下,开口:“我与沈祁表哥比试一番,要是我赢了,这次军院选拔的名额就分我一个,如何?”
她知道,沈祁身手不错,这次能进斯联深造这么好的机会,沈启怀跟周杳绝对不会让他错过。
果然,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周杳就迫不及待地否决了:“这像什么话,要是到时候祁儿伤了你可怎么办?”
“就是,还比试一番,你怕不是脑子有病吧!”沈音也对她的话极其不屑,嗤笑道。
沈婳也抿唇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再闹了。
然而她们说的话,沈纾就跟没听见似的,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只径直看向沈榭,声音还刻意放软了几个度:“爷爷,可以吗?我保证,要是这次我输了的话,以后绝不提此事,名额随你们怎么安排。”
沈纾的脸太具有欺骗性,尤其一双鹿眼,星波流转,澄澈如泉,漂亮的不像话,认真盯着看时,会让人不自觉就想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沈榭没见过这样乖巧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