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跟我碰瓷?”易小八冷眼看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但是此刻他身上传出来的冷肃气息,犹如出鞘的利刃一般,令人难以忽视,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不满的情绪,禁不住让人害怕。
面对如此大的威压,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吓得认怂了,可躺在地上的男人,也不知是怎的,就像没看到旁人一般,依旧躺在地上不断打滚嚎叫。
易小八眉眼凝了一瞬,上前一步,语气已经带了些不耐:“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碰瓷?”
地上的男人眼睛都没睁开,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满脸痛苦地断断续续呻吟着:“救命啊……撞人了……哎呦喂……可痛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南铭路周边的都是高档小区,此刻人来车往,出现这种情况,竟也没有一个人驻足看热闹,甚至还有不少人掉头绕着他们走的。
见状,易小八已经彻底没了耐心,直接蹲下来,抬手想要将地上的人提起来。
但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易小八手刚碰到他肩膀的时候,他那只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就摁了上来,之后不管易小八怎么使力,都无法动弹他分毫。
易小八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想要将手抽出来,却依旧是无果。
地上的男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摁着肩膀处,又滚了两圈:“司机撞人不认账,还要杀人灭口了!肇事者目无王法,惨了我这把老骨头哟!”
他的声音响彻着整个南铭路地段,但周围路过的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就像没听到一般,气氛怪异得很。
沈纾下来下车之后,看到的就是一衣衫褴褛、坞头垢面的男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场面,她撇了撇嘴,不得不说,这人是真够不要脸的。
在后面好好环胸欣赏了一下这出好戏,看到易小八被他轻易控制住,她终于抬脚走了过去。
沈纾在易小八身旁站定,抬脚朝地上打滚的男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语气难掩嫌弃:“臭老头,差不多得了,赶紧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地上的男人屁股上结实挨了一脚,动作顿住,刚要动怒,结果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连忙睁开眼睛,沈纾那张好看精致的脸立马映入眼帘。
“沈纾小友!”男人撒开放在肩膀的手,起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脚步利落地走至她面前:“你怎么在这里?许久没见到了啊!”
沈纾看着他一脸贱贱的模样,心底微微咋舌,尬笑了下,没有接话。
“沈纾小友啊!是这样,你看咱俩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碰见,实属有缘。”男人用破烂不堪的上衣内面擦了擦手上的灰。
抓过沈纾的手臂,脏兮兮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我看前面不远处新开了一家酒窖,香味醇厚,定会合你胃口,要不咱两过去小酌一杯?”
合她的胃口?
沈纾闻言,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果然,许久未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他叫宋绶,是国安局的局长,身份高贵,却整得跟个没人要的老头一样,天天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堵在南铭路碰瓷讹人家钱,就为了喝几盅小酒,也是没谁了。
南铭路附近的居民非富即贵,哪怕他们知道宋绶是在碰瓷,出于颜面,也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用钱解决问题。
而且之前也有人去告过他,全部败诉,无一例外。
所以众人就更加对他忌讳了,但又丝毫拿他没办法,只能跟避瘟神一样的避着他。
沈纾第一次见他是一年前,也是在这里被碰瓷。
那时她年少轻狂,当即就甩了他一张有十万存款的银行卡,之后又有了几次,宋绶还请她喝过几次酒,一来二去的,俩人也就熟了。
不过前世沈纾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等之后他出席江维钧的葬礼时,才知道的。
这次张仪无故失踪,她想不到比国安局局长更好的人来帮忙了。
想到张仪的事,再看眼前这脏兮兮的老头,莫名顺眼了很多,沈纾点头同意:“可以,去小酌几杯。”
“好!”宋绶见她颔首,立马拍手,扬起了一道满意的笑;“沈纾小友果然够爽快!”
“嗯。”沈纾应了句,招呼着他上了车。
两人在后座上又聊了几句,见易小八还站在外面,沈纾打开车窗:“易小八,你愣着干嘛呢?过来开车啊。”
“哦。”易小八愣愣地应了声,摸了下自己发麻的手掌,神情呆滞地上了车。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说好的碰瓷呢?
刚才还在地上耍无赖的男人就这么麻溜起了身,与沈小姐有说有笑的,而且两人看起来甚是熟稔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沈小姐的朋友,果然很特别。
易小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掌,想着,然后完全按照后座上男人的指导开车。
……
“前面路口左转。”宋绶看着车窗外面,继续开口。
沈纾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已经不想再吐槽什么了。
出了南铭路,又连着拐了好几个弯,还是没有到他说的那个“就在前面”的酒窖,多少让人有点无语。
终于,再继续转了n个路口之后,终于到了宋绶口中的酒窖。
还没等车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沈纾扶额,木然跟上。
然而,就在沈纾下车的后一秒,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几乎飘满了整个小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