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碳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声音却异常的催人困倦,她双手撑着粉腮,因为屋中温度,两颊浮上了抹嫣红,杏眸半睁着,眼皮偶尔落下又被自己硬撑着睁了一条细缝。
“咚咚!”
敲门声悄然响起,将顾初月的瞌睡虫敲走了一半。
“小姐,已经未时,咱们该回府了。”
“好。”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应了一声,声音格外娇软。
“一一,那我就先回去啦。”
她起身出门,在门还只剩下一条缝时,又突然打开,冲屋里人比了个飞吻,这才关上屋门,悠哉悠哉的下楼。
言闻一微微勾唇,将账本一合一推,半点继续看下去的心思都没有。
屋中的海棠**带着暖意久久不散。
门口金戈一惊,怪不得铁树开花了。
这……他还没见过敢对主子如此大胆的女子。
出了无忧居,顾初月觉得有几分冷意袭来,脸上的嫣红只剩一小团,她裹紧披风,准备下楼。
走到拐角处,迎面传来女子的娇笑声:“表哥,听闻露华台的大红袍乃茶中极品,一会儿我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顾初月拢了拢披风,觉得声音耳熟,抬眸细看,就见大皇子裴乔和李莹莹并侧而来。
装作不认识是不可能的,毕竟裴乔是皇子。
她忍着困意,也不想去看他们,垂眸福了福身子:“参见大皇子。”
裴乔扬着下颌,闻到了阵阵海棠清香,又听到请安的声音,这才低头。
露华台内设古朴,梨木包漆的围栏旁,少女屈膝作礼,身披胭脂色云菱锦绣暗纹柏翠镶貂毛披风,酡颜色的裙裾落在再地上,腰系系琉璃挽环珍珠璎珞,越发衬的那纤腰盈盈一握。
长廊的戳纱锦灯之下,少女垂着眸子,掩去了满眸的流光溢彩,肤如凝脂的小脸透着娇憨,却自有一股清幽。
恍若是独自生长在栏边的一朵海棠,锦色初绽,却引得人人瞠目。
裴乔低着头,眼中半是迷离。
顾初月屈膝许久,见他一直不让自己起身,扬声道:“参见大皇子。”
裴乔身侧的李莹莹见表哥一直盯着顾初月看,心中怨恨,她收紧怀中的胳膊,道:“表哥,顾大小姐还给你行着礼呢。”
裴乔这才醒神,恍然发觉自己竟一时被顾初月的美貌迷了眼睛。
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失态,他扬着下颌,瞧了眼下首穿着明媚的女子。
不禁微微蹙眉,觉得这顾初月实在是太过轻浮,竟然独自来露华台这种喧闹人杂之地,还穿的如此娇艳出门,这是要故意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吗?
实在是太过放荡。
“平身。”
“谢大皇子。”
裴乔觉得,作为她未来的夫婿,有必要教训她两句,让她以后恪守妇道,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人就直接越过他离去,带起了一阵清风。
身侧,唯有淡淡的海棠花香随风飘过。
李莹莹伺机道:“这顾大小姐竟然如此不知礼数,没等身为皇子的表哥开口便独自离去,这简直是不把表哥放在眼里!”
裴乔冷声道:“顾初月嚣张跋扈,怕是根本不知何为女德。”
李莹莹继续添砖加瓦,“若紫与顾初月的关系特别好,她与我又是闺中姐妹,一次玩闹中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顾初月臂上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我当时可被吓坏了,还未出嫁的女子怎么能在大婚前同男子做……”
裴乔面色结霜,安家若紫同顾初月交好的事情他也知道,连她都这样说。
看来顾初月,真的已经是个破壁之女了。
若是真同幕僚所说,顾学士现在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那顾初月今日穿着打扮如此娇艳夺目也有理由了,怕是早就知道他会来露华台,特地制造了一场偶遇,怪不得在他面前如此搔首弄姿,却又匆匆而走。
原来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当真是心思深沉不知廉耻!
李莹莹偷面色难看,这才放心,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在男人的胸口上绕着圈圈。
“不过就算顾初月已经失了身子,那她也是学士府的嫡长女,自幼就娇宠着,养了一身蛮横的脾气,安府未被封前,还教唆安府长女打了若紫一巴掌,真是心狠手辣,想想就觉得她实在是可怕。”
李莹莹一边说,一边往裴乔怀里钻,哽咽道:“表哥,我曾与顾初月不合,刚刚她还偷偷瞪了我一眼,神情凶恶,实在吓人。”
裴乔将人搂进自己怀里,不屑道:“你日后就是本皇子的侧妃,她敢!”
李莹莹眼中闪过一抹得逞,声音娇媚:“可是顾初月曾嘲笑过人家,说人家是在痴心妄想,说表哥不会娶我……”
裴乔攥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本皇子改日便向母妃定下此事,将你娶进府。”
李莹莹欢喜的抬头,在裴乔的下颌处吻了一下,鼻尖擦过他的嘴唇。
“表哥真好。”
裴乔看向了雅间一角的大盆牡丹,又想起了木栏旁那个明艳至极的女子。
李莹莹原本故作害羞的在等着回应,结果一抬头,见表哥在盯着角落的一盆牡丹,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勾着唇,飞快的又在他下颌处亲了一下。
“表哥~难道那盆牡丹有我漂亮不成?”
裴乔低头,见表妹眉眼间媚态盈溢,娇弱无骨的靠着自己。
他伸手一把将人拉到自己的腿上,低头便吻了上去。
裴乔神色自然,表妹马上就要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