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只好将手塞进他的掌心,慢慢牵着他走。
一旁的言可辛实在是无话可说。
大哥伤的又不是腿,走个路还要别人牵着走?
上了马车后,言闻一也不消停。
顾初月想要和小表姐一起坐,哪知手根本就抽不出来,受伤的手臂若是肌肉用力再次撕裂,那便不是现在这样撒些药粉那么简单了。
碍于伤口,她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
言闻一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歪头,靠在她的肩上,闭着眸子,似是休息般。
言可辛觉得没眼看,只好转身看着窗外。
顾初月也很无奈。
除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外,马车里再无其他声音。
她垂眸,看着言闻一被绕了好几层布带的手臂,鼻尖泛酸。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替她挡那一刀呢?
顾初月不明白。
直到马车停下,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学士府到了!”车夫从外面喊道。
顾初月轻轻将言闻一的头扶正,道:“一一,我到家了,先走了,你记得好好养伤。”
“嗯。”
言闻一应声,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亲下。”
顾初月小声回应:“小表姐还在呢。”
“她不敢回头。”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言可辛浑身一僵。
顾初月只好迅速的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便快速掀开车帘子冲了出去。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言闻一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地方,唇角微勾。
回到明月苑。
刚一进屋,簌簌便来服侍小姐沐浴更衣。
顾初月的襦裙上溅了血迹,阿离不知,看了瞬间惊喜道:“奴婢恭喜小姐成为大姑娘了。”
顾初月:“???”
珍珠笑着瞪了阿离一眼,“你瞎说什么呢。”
“珍珠姐姐,小姐不是……”
“这是言大公子受伤不小心溅上去的,你呀,别在这瞎说八道。”
阿离一听,福了福身子,道:“原来如此,奴婢还以为小姐来月事了呢。”
顾初月道:“从生理上来讲,我现在没来很正常的。”
珍珠道:“可是二小姐……半年前便来了。”
顾初月:“……沐浴吧。”
原主不来月事,她也很无奈啊。
…………
眼看着就到了刑部张侍郎夫人生辰宴的日子了,前一晚顾明远还特地把几个姑娘都叫到藏玉阁。
简而言之便是让两个妹妹多照顾初次参见这种场合的姐姐,顺带又板着脸告诫了顾初月几句“切勿惹是生非”云云。
当日,珍珠一大早就将小姐从绣榻上薅了起来。
顾初月顶着鸡窝头不愿动弹。
“珍珠啊,这才什么时辰啊,我再睡会儿。”
说完,倒头就要继续睡。
珍珠立刻拉住小姐,哀求道:“小姐呦,今日可是张夫人的生辰宴,您是要去参加的,这是您失忆后第一次应这种帖子,自然要好好打扮,艳压群芳!”
顾初月稍稍将眼睛眯出一条缝,“哦……”
音调拉的老长,答应的也好好的,就是人不带动弹的。
珍珠无奈,只好上手,半拖半拉的将小姐弄到梳妆台。
顾初月坐在软凳上,上半身扭扭歪歪,脑袋更是来回晃悠,就是不睁眼。
珍珠让簌簌看着小姐千万别身子一歪摔倒破相,自己则赶紧去找小姐要穿的衣裙了。
顾初月全程闭着眼睛,意识模糊身体配合。
过了好一阵,珍珠这才松了口气,道:“小姐,已经打扮好了,您快看看,还满意否?”
顾初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朝着珍珠竖了个大拇指。
马车已经停在学士府的大门口。
顾初月是最晚一个上车的。
还未掀开车帘,就已经听到文丝娆和王氏的交谈声。
她揉了揉额头,扬起一抹浅笑,这才进去。
“婵姨,二妹妹,表姐,让你们久等了。”
顾芳菲亲热的挽住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身侧,笑道:“不久,我们也才上马车。”
王氏也道:“可有用过早膳?就怕你们匆忙,常妈妈特地从厨房那儿装了许多糕点来。”
“多谢婵姨,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她便捏起了一块山楂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水眸轻敛,垂着长睫,少女美如画卷。
对面,文丝娆不禁攥紧了手中丝帕。
金玉珠宝打扮出来的、锦衣华服衬托出来的容貌罢了,半点学识也无,只有满身的铜臭味!
她伸出纤纤玉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轻蔑一笑。
到了张府。
外有小厮查看邀贴,四处张灯灯结彩,人来人往皆是欢声笑语,很是喜庆。
前院正厅,聚了不少华服夫人,在一起说笑,聊些家常闲话,却也在暗暗较劲儿,这位夸夸自己的儿子,那位悄悄赞赞自己女儿。
王氏叮嘱姑娘们几句,便也过去打招呼了。
顾明远官居一品,王氏在那些妇人面前自然也是说的上话的。
虽说都城老一辈权贵都瞧不起她的继室身份和出身,但奈何人家夫君、儿子有本事,背地里少不了冷嘲暗讽,可明面上却也轻易不敢跟她发生冲突。
毕竟人家嫁的好,生的好,学士府的地位又摆在那。
安将军府未没落之时,言国公府,学士顾府,安将君府可是赫赫有名的都城铁三角。
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