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闻一圈着小姑娘的腰身,李太医的话也记得清楚,这段时间,小姑娘的情绪切忌有大幅度起伏。
可顾初月靠在少年怀里,抖的厉害。
真是不经吓。
言闻一单手缓慢的拍着,安抚着怀里的小人儿,直到她情绪稳定了些,才一颗一颗的将栗子送到她唇边。
栗子吃的干了,没等顾初月说,茶盏就又递到了唇边,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所思所想。
本就吃了一海碗的酸汤牛肉烫饭,刚刚又吃了小半盘的栗子,她撑的越发不想动,懒洋洋的靠在少年怀里。
午后阳光透过明瓦,只剩细微几缕洒进屋内,顾初月闭着眼睛,手指上圈着少年的墨发,一圈圈的缠在指尖,轻声道:“这个姿势累了,想躺着。”
“不行。”
言闻一毫不犹豫的拒绝,双臂托着小姑娘,让她在自己怀里换个姿势靠着,这才捏着她圆润的耳珠,道:“坐着好消食些,一会儿再睡。”
“唔。”
她眯着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坐直了身子,“我昏倒请李太医的事情,祖母不知道吧?”
言闻一将人按进怀里,不徐不疾的开嗓,“复还动作小心,老夫人不会知道的。”
“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既然不让睡,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嘟囔着,“爹爹最近好忙啊,长至节本是要一家人用晚膳的,结果爹爹早早就说没时间,要在户部忙着绩效考核。”
言闻一难得的耐性子,捏着她指肚,“户部和吏部联手安排各地官员入都城述职,再做绩效考核,尤其今年,广陵暴雪突袭,粮食作物被冻死大半,工部要按照吏部的述职报告拨银子下去赈灾,忙碌些,也是正常的。”
顾初月听完,亮晶晶的抬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还没有入仕不是?怎么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言闻一伸手,抚过小姑娘的眉眼,语气波澜不惊,“山人自有妙计。”
顾初月转念一想,“姨祖母让你春猎前入仕,你想着……什么时候入呀?”
言闻一勾了勾唇,“怎么,怕我不娶你?”
顾初月的双颊飞快的袭上一抹嫣红,将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嘀咕,“谁怕啊?我可是抢手的不得了呢。”
言闻一将人搂进,狭眸闪过锋锐的暗芒。
小姑娘最后一句话,确实不假,想娶她的人,确实不少。
他圈着小姑娘薄弱的肩脊,凑到了她的耳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诱惑之意,可若是细听,便满是威胁,“卿卿除了我,还想嫁给谁,嗯?”
顾初月现在满脑袋的粉红泡泡,软软热热的小手贴上少年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想推却推不开,只好作罢,却没理她。
言闻一拉着小姑娘的皓腕,将柔夷玉指贴在自己唇边,轻轻的吻着,神情认真细腻,阴戾中载着深情温柔。
顾初月觉得自己好难,面对这么一个蓝颜祸水,她的小心脏如何能正常跳动?
她一手捂住胸口,轻声道:“有点难受。”
言闻一这才松手,刚想把人搂进怀里好好抱一抱,就听珠帘轻响。
顾初月怕被别人看见,奈何怎么推,都推不动,跟铜墙铁壁一般,只好作罢。
簌簌进来时,连脸都不敢抬,眼珠子恨不得粘在地上,“小姐,二小姐来了。”
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顾初月大惊,连忙从少年怀里钻了出来,伸出两根手指,“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躲进去。”
她说完,指着绣榻,“二,赶紧收拾整齐放开我!”
言闻一不耐的挑眉,他和卿卿乃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还是他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需要躲?
如此,言闻一放开小姑娘,走到了对侧炕榻坐下,整理被靠的有些凌乱的衣襟。
顾初月也迅速叫丫鬟来收拾炕几,这才道:“快请二妹妹进来?”
“是。”
珠帘轻响,芙蕖帮着脱下小姐的披风,顾初月这才进了内室,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展开,就僵在了脸上。
为什么言闻一这个负心汉也在这里?
饶是知书达理顾芳菲,因着上次落水一事后,也是连句“表哥”都不想叫了的。
偏偏,言闻一还抬眸,视线阴鸷含露,如同最锋利的刀刃。
两人谁也不动,颇有些僵持不下的意思。
顾初月笑着将二妹妹拉到自己身侧,剥了颗栗子给她,“这栗子还是热乎的呢,特别甜。”
顾芳菲捏着栗子,咬了一口,匆匆扫了对面一眼,道:“今日长至节,言大少爷不在言国公府陪长辈过节,怎么跑我们学士府来了?”
言闻一的视线定在她手中的栗子上,从炕几上又摸了颗榛子,放在掌心,轻而易举的便捏成粉末,似笑非笑道:“得了盒茶叶,想着顾老夫人爱品茶,便送来了。”
顾芳菲挽着大姐姐的手臂,警惕道:“既然如此,言大少爷应该去寿辉堂才对,怎的现在来了明月苑?”
“观澜湖雪景宜人,想邀卿卿一同前去赏景,便来了……”言闻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盖碗茶的边沿,徐徐开口,“听闻,安副统领也去了。”
顾芳菲一双美眸中闪过惊喜,唇角掩不住点点笑意,随即侧身,拉着顾初月的袖子,“大姐姐,今日长至节,先生告假,不如咱们也去赏景游玩一番,如何?”
少女的心事哪怕藏的再好,可每每提到意中人,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