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丝娆心里是不愿意的,什么姐妹情深,怕都是胡诌出来的。
可碍着叔父在场,只好感动配合,眼里也涌出了泪,连忙道:“表妹若是愿意,丝娆自是求之不得!”
说着,便看向了上首:“丝娆自幼孤苦,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幼时看向别人家都有兄弟姐妹一起玩闹的开心模样,都羡慕的不得了,做梦都希望能有个妹妹呢。”
“表妹还小,仔细算来还差两年多才及笄呢,力气也不大,做错事难免,若是表妹愿意同我和好,那丝娆简直是求之不得,也请叔父不要再责怪表妹了,我相信表妹是真心要同我和好的。”
及笄便代表什么可以嫁人了,可以生儿育女了。
差两年便可嫁人的姑娘,哪里还小?
顾明远稍转的脸色闻及又沉了下去,训斥道:“金钗之年的姑娘哪里还小?别人家的嫡女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帮着嫡母管理后宅家务了,也就你惯会护着她。”
顾初月低着头,一个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可目的没有达到,只好继续假惺惺的侧眸,“爹爹说的是,女儿这次是真心改过的,还请爹爹息怒。”
顾明远最是希望她们姐妹三人和和睦睦,又冷着脸训斥几句,也就罢了,毕竟什么事情都有过犹不及的一面。
若是因着他的训斥太过再反过来埋怨丝娆,那这祠堂罚跪意义何在?
顾初月抿唇,心想老爹这边终于结束了。
见现在明面上的气氛正好,便主动开口,“今日是腊八,我听说街道上可热闹了呢,尤其顺祥斋的腊八粥,最是一绝,比宫里御厨做的还要香甜美味,若是打包带回还要排队可是麻烦,不如表姐,我们过去吃吧,吃完还能逛逛街。”
文丝娆要保持身材,对那些甜腻的东西都是不感兴趣的,尤其,谁知道顾初月到底是不是真心来和她和好的?
还是,另有所图……
她虚弱的婉拒:“姨娘生着病,我作为侄孙女,哪里有心思去过节,若是去了,怕也高兴不起来,还会扫了妹妹的兴。”
这一番话,又把不孝的矛头直指顾初月。
她脸色微的有理,但是我想姨娘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表姐一直伤心的样子,也会希望表姐多出去散散心、脸上常带笑容不是,到时候姨娘瞧了,说不定心情一好,病也就好了呢?”
她继续提议:“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边喝腊八粥,边约着小厮给咱们打包几份带回府,给爹爹祖母们都尝尝,表姐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顾明远见她们姐妹情深,希望丝娆能多和自己的女儿们走动走动,这样也能多加熟悉些,不必这么客气拘束。
“丝娆,初月说的不错,你一直住在老家,定是还没游过都城的腊八节,你们女儿家,一直养在深闺也是不妥,又正好已出了守孝期,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初月好好去玩一玩,多结交些朋友。”
叔父都这么说了,文丝娆再不应下便说不过去了,只好道:“既然如此,便劳烦初月表妹了。”
顾初月一改刚刚哭的凄惨的模样,笑道:“表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可是生疏,咱们姐妹们日后一起出去游玩的机会多的不得了,要是表姐每每如此客气,妹妹我着实会不好意思。”
文丝娆压着眉眼,自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时辰不早了,顾明远虽然今日休沐,可该处理的事情并没有减少,又嘱咐了大女儿几句后,便出了菡萏堂。
而文丝娆因着已经接受邀约,只好去了厢房换衣裳。
外厅之内,只剩顾初月几人。
珍珠愤愤不平低声道:“小姐,你看表小姐说的话,句句夹针带刺,况且上次的事情,本就是她的错,现在却轮到小姐来道歉,老爷还护着她,真是气死奴婢了!”
顾初月笑着安抚,从桌上拿了几颗花生剥着,眉眼冷意盎然,“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气的,刀已经准备好,咱们今儿不就是要把文丝娆的脖子给按过去才来的吗?”
珍珠知道这个道理,可还是气不过。
恰时,阿离匆匆进来,福了福身子后,便同小姐耳语。
顾初月垂眸,轻轻捻去花生外的酥脆红衣,声音如不可闻似的,“今儿腊八,明儿腊九,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待文丝娆来到外厅,顾初月便欢喜的迎了上去。
顾明远已不在,文丝娆上次又已经和她撕破了脸皮,更是不做相,直接道:“顾初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歪头勾唇,“你以为是什么?不过是在爹爹面前做做样子罢了,毕竟表姐整日都如此卖力的扮演着孝女,那我作为爹爹的亲生女儿,自然也不能落后不是?”
文丝娆就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腊八节外游一事顾明远是知道的,也是应允促成者,若是不去,怕是被问起来不好解释。
两人就这么面和心不和的登上了马车。
家家户户各扫门前雪,长街撒盐,积雪虽消融,可雪多一化便成了细冰,经行人踩踏,一片泥泞。
踩上是嘎吱作响,也倒有趣。
马车停在春鸣涧的顺祥斋门口。
一下马车,便有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位小姐是要上楼坐坐还是来挑选糕茶?”
顾初月对这很熟悉,过节时,顺祥斋的糕点都摆在一楼大堂,任客人挑选,回头笑道:“表姐如此苗条,怕是不喜欢吃这些甜食,不如表姐先上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