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她定要让她好看,让别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让表叔好好惩罚她。
可现在叔父和姨祖母都不在,她只好伏低身份。
顾初月欣赏着她此时的难堪,乖巧的伸出了手,“表姐怎么还在地上坐着呀,现在寒冬腊月的,坐在地上可是会着凉的,快起来吧。”
文丝娆坐在地上久了,腿脚早已发麻,身边又没有丫鬟,只好朝着那白嫩的掌心,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伸之前不忘在自己的身上抹了下,沾满了泥土。
可,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刹那,顾初月收回了手,捧着手炉退后了两步。
文丝娆赖以支撑的力道落了空,整个人都向前一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顾初月,你!”
她巧笑嫣然,口中都是关心的话语:“表姐若是从山坡跌落,怕是受了不少的伤,我力气小,怕扶不住表姐,万一将表姐再摔了,可就真的是我的不是了。”
“珍珠,扶表小姐起来。”
她吩咐后,连同珍珠一起,将人搀扶起来。
这次,在文丝娆不自主将身体重量压上来时,没有再躲开。
文丝娆不相信她能有这么好心,低声道:“顾初月,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表姐说什么呢?你我可是表姐妹,我能对你打什么主意?自然是关心你喽。”
文丝娆冷笑:“当众嘲讽,你就是这样对待表姐的?待叔父回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将你的罪行全部说与叔父听。”
顾初月只是笑而不语。
待扶着文丝娆一步步走向圈椅,又贴心仔细的扶着她坐好时,顾初月没有及时直起身子,而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方向,轻声道:“好啊,顺便将被张慧儿是如何将你劫走的事情也说上一说?再论一论你是被她给怎么了?”
文丝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的遮住自己的脖颈。
珍珠在顾初月身边站着,两人将文丝娆围住,自远处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姐妹情深是在说话呢。
顾初月笑容越发的温柔:“表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嘴都合不上了?若是按照大夫的话来讲,这可多半就是失魂症呀。”
文丝娆警惕的看向四周,低声道:“顾初月,原来是你!”
她被抓见到张慧儿时,对方油盐不进,根本不顾昔日的感情,甚至找来了那些死阉人对她动手动脚。
她还想张慧儿这次竟然变聪明了,一点余地都不留,原来背后是有顾初月在操纵。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告诉叔父,把这些都告诉张慧儿?”
顾初月直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表姐好差的记性呀,难道忘了二公主的下场了吗?再者,张慧儿就信了你一次,便被害的如此惨,现在连家都要远迁,你说,她还会不会相信你呢?”
文丝娆面如金纸,颤着手指说不出话。
“你……你……”
最后,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初月“啧”了两声,有些嫌弃的后退。
老夫人抬眸,随口一问:“怎么了?”
她乖巧的上前,依偎在祖母的肩膀上,深深的嗅了下祖母身上特有的沉香味儿,“表姐这两日怕是受了不少罪,一进来便精神不济,刚刚又是哭又是喊的,定是受不住,怕是累晕过去了,还是快叫人将表姐送回菡萏堂和文姨娘团聚吧?文姨娘怕是担心极了。”
王氏一听要把人送走,连忙招呼丫鬟进来,“来人,将表小姐送回菡萏堂,好生照顾着,也将府医叫回来给表小姐诊断身子,可不能耽误了。”
“是。”
几个丫鬟应着,一左一右架着文丝娆的胳膊将人带了下去。
王氏还是不放心,侧眸看了眼常妈妈,“你亲自过去盯着,千万不能让她们闹到正厅来,再让人去门房那看着,免得菡萏堂派人直接在正门那里截老爷过去。”
同在一个府邸这些年,王氏可以说是深谙文姨娘的脾性。
常妈妈退了出去。
哪知帘栊刚放下,似乎就有传信过来的丫鬟,在门口一阵的说话。
顾芳菲听到声音后,惊喜道:“难不成是兄长回来了?”
王氏一听,身子不由得侧了过去,眼睛冒着亮光看向了正厅门口。
话音刚落,常妈妈便掀开帘栊进来,“老夫人,夫人,是老爷身边的小厮传话来了,说陛下龙颜大悦,将老爷和大少爷留在宫里头用午膳了。”
王氏满腔欢喜落了空,“这陛下再怎么高兴,也不能……”
话说一半,王氏也知道不合规矩,只好闷闷不乐的叹了口气。
顾芳菲也有些黯然,急着问:“那爹爹可有让小厮传话说什么时候回来?”
常妈妈摇头。
“这样啊……”
顾初月拉住了二妹妹的手,安慰道:“男儿应以建功立业为首要,青绍随着皇子外出,为的不也是闯出一番功绩来?现在回城,陛下将人留住用膳,就能说明青绍一定是立了大功,说不定还会封官受赏呢。”
王氏一听,喜笑颜开:“是呢是呢,陛下将人留下,自然是有一番用意的。”
如此一说,正厅里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王氏甩着帕子笑道:“要说这都城消息最灵通的啊,还是那些媒婆,我这一大早才知道青绍要回来的消息,那些媒婆就已经开始给我递拜帖了,那花媒婆更是直接上门来找我,说是手里头有好几份姻缘,都是高官之女权贵之家,话里话外都是要给青绍说亲,都说这能当媒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