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想起了自己的年龄和力气,这才放下心,颇为兴奋道:“小表姐,我是不是也被二公主给欺负过呀?”
言可辛只是掀着眼帘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吃瓜子,“没有,你们之前在桥上吵架,二公主还不让宫女帮忙,结果两个人都掉进了湖里,你和二公主都不通水性,即使这样了,你还把二公主的脑袋往水里按。”
“后来你们被救了上来,当时宫女都向着二公主,多亏我反应及时,说是二公主把你拽下去的,二公主比你大那么多岁,你当时又昏迷不醒怎么也不像是欺负人的那一方,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顾伯父把你带回去好好休息。”
顾初月:“???”
她抬起了自己小细手腕,怎么都不敢相信,“小表姐,你也知道二公主比我大那么多岁,你确定是我把她的头往水里按而不是被她单方面欺负?”
言可辛确定地点头,“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从小就开始学骑马握缰绳,手腕力量当然会比二公主大了,何况她的手在没被皇上找回宫前还骨折过,但没有修复好,所以有些畸形,使不出什么力气的。”
顾初月:“…………”
直到从言国公府里出来,她都无法消化那个事实。
反倒是珍珠一脸平静的安慰,“小姐不必怀念以前的日子,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才是娇小姐该有的样子,老爷虽然面上不表现,但是心里定是很欣慰的。”
又被重创了的顾初月:“……”
难怪小表姐总念叨她力气小,这要是和以前比,那是小了不止一丁半点。
不会游泳还能把人脑袋往水里按……
过了今晚,这具身子才十三岁啊……
啧啧啧。
她抖了抖身子,提裙登着步梯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府。”
……
月色袭上梅梢,连片的阴云被冬风吹散,露出了繁星点点。
皇宫大院,丫鬟们为准备明日宫宴而四处忙碌。
唯独一处宫殿内,安静的出奇。
直到一声轻笑响起,“承让了。”
南容与跪坐在蒲团上,一处矮案上摆着棋盘,气氛祥和幽静,若是不关注棋盘的动态,定以为两人只是简单切磋。
可惜棋盘为沙场,黑白两子为双方士兵,纵横交错,沙场之上黑白两子遍布全局,可见两方厮杀的时间。
南容与眯着眼睛,望着棋盘险境,须臾间挥绣乱了整盘棋,“明日除夕宴,皇上以给学士府下帖子,赐婚一事已成定局,先生倒是不急。”
对面,月色透过窗棂,一张和顾明远七分像的少年,抬起了头,拂袖饮茶间,温文尔雅,只是眉眼间比起顾明远的略微古板端正多了几分悠然自若,一袭灰色长衫,朴素的绸布遮不住清贵的气质。
入宫许久,依旧不骄不躁,因着教导七皇子功课,又待人和煦,人人见了都尊称一声先生。
南容与也随着众人一同称呼。
顾青绍随着照进来清雾似的光束,窥见了天边的一抹皎月。
他笑道:“自有人来相救,又何必忧急。”
南容与不由嗤笑,“顾大人,还是……顾初月?”
提到后者,顾青绍宽袖微扬,颇为傲然,“未尝不可啊。”
南容与的眸子微弯,染上了几分兴趣。
毕竟这个名字的主人,可是某位的心头之肉,为其疯狂程度,可见一斑。
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子……
“南统领。”
顾青绍忽然出言,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可眸中,却是笑意全无警告遍布。
南容与视而不见,却百般无聊似的,将手边的白棋一点点捡进盒中,“听闻顾大小姐对你这位胞弟,并不喜,先生怕是落得空想。”
顾青绍也抬袖,一颗颗将黑子捡入盒,“听闻,长公主手上的冻疮今年反复严重,已经到了无法出寝宫的地步。”
南容与执子的手一顿,随机动作恢复如初。
“先生日日不出门,可不该知道的,也都有所听闻,难怪皇上看重。”
“南统领鲜少出宫,对我顾家事,岂不同样知晓?顾某佩服。”
盘上的棋子清整完毕,南容与便起身,出了宫殿。
两人本就是萍水相逢,不过是兴趣相投,偶尔约一盘棋罢了。
可惜两人棋艺不分高下,输赢并非定局。
片刻后,宫女又进来添了一次茶。
见顾青绍独自跪坐于蒲团上,好奇道:“没人对弈,先生竟在自己下棋?”
“无聊罢了。”
少年缓缓一笑,宫女便抱着托盘红着脸跑了出去。
顾青绍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几个字:吾兄顾青绍亲启。
簪花小楷灵美秀气。
这是顾芳菲的笔迹。
他还记得,宋小公爷气势汹汹而来,将信拿出来时,神情不悦,像是讨债似的。
打开信封,里面足足装了三张信纸,皆是安慰与鼓励的话语,只是信纸上偶有墨迹斑驳之处,皆是一个个明显的小圆点,透露出写信之人的真实心情。
顾青绍无奈的叹了口气,眸中划过疼惜。
不知何时一阵风吹来,将天上月掩入身后捧入怀,只见繁星点点。
南容与离开宫殿后,便在石子路上游走,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一处宫殿门口。
还未进去,便听到不少宫女劝说的声音。
“公主,您再喝些药吧,不然耳朵上的冻疮可怎么好意?明日您还要不要参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