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殷皇后扶着额头,“你一言,她一语,本宫都要听糊涂了。”
裴氏道:“本宫也是如此,辛儿在家养了好些日子的伤,原本是带她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嫂,你一定要为本宫主持公道。”
“受伤?”
“正是,辛儿的额头受了些伤,前些日子一直浑身无力地躺在府中,何来跋扈打人一说?嘉贵妃信口雌黄的本领,可是又增进了不少。”
众人这才望去,就见言可辛瞪着眼睛,额头上戴着抹额,想来是为了遮掩布带。
嘉贵妃冷哼道:“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言五小姐的本性,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莹莹怎会前去挑衅?怕是言五小姐故意挑事诬陷于莹莹,还望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殷皇后冷声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好,本宫就来问问,你们都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各自的说辞?”
言可辛立刻道:“娘娘,臣女当时正在和顾学士家的姐妹聊天,她们可以作证的!”
未等殷皇后开口,嘉贵妃一听,便胸有成竹道:“既然如此,那好,本宫也想让顾家两位小姐出来为莹莹作证。”
殷皇后挥袖,“如此,顾家女何在?”
王氏一听,这火烧到了自家身上,连忙小声道:“菲儿、初月,娘娘在问你们话呢?”
顾初月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糕点,起身同二妹妹一起走到殿中央,福了福身子,齐声道:“参加娘娘。”
殷皇后点头,“你们便是顾家女儿?”
“回娘娘的话,正是。”
“好一对标致的姑娘,既然嘉贵妃和言家小姐都想让你们作证,你们便说一说,今日的情形到底如何?”
嘉贵妃也道:“你们便是初月、芳菲两位姑娘吧?乔儿经常同本宫讲,说顾学士府的姑娘国色天香,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顾初月两人齐声道:“多谢嘉贵妃娘娘夸赞。”
嘉贵妃笑意温柔,“好孩子,以后没什么事情多来邀月宫玩儿,本宫最喜欢你们这些知书达理的姑娘了,好了,言归正传,初月,你可要好好同皇后娘娘说一说,这言五小姐是怎么欺负莹莹的,免得还一味嚣张。”
顾初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听不明白嘉贵妃话中的含义,她们学士府和言国公府世代交好,于情于理,她也会向着小表姐的呀?
这嘉贵妃怎么也主动要她来作证?
难不成,是被小表姐给怼糊涂了?
殷皇后也道:“既然嘉贵妃也同意让你们姐妹作证,那你们便说一说吧。”
顾初月揉着帕子,轻声道:“回娘娘的话,今日事情和言五小姐说的所差无几,李小姐言语之间态度高傲,半句话不离肚中孩子,许是再为人母的喜悦吧,这些我们都不在意的,只是后来……”
“李小姐态度越发恶劣,竟然还想要丫鬟惩罚臣女几人,言五小姐看不过去,便说了几句,哪知李小姐竟让言五小姐为她磕头赔罪,说她冲撞了肚子里的孩子,大皇子唯一的孩子,我们姐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害怕极了,想来,言五小姐是气急了,这才来找长公主,想要一个公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女儿家的膝下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好歹也是家里嫡女,宫里嬷嬷实在是没有教过臣女要为皇子妾室下跪磕头的规矩,实在是……”
听到最后,嘉贵妃面色难看,拍案怒道:“你说什么?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敢撒谎,本宫定饶不了你!”
她无辜地抬眸,“贵妃娘娘,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当时还有不少宫女在场,都可以作证的,幸好当时有言五小姐在,否则我们姐妹就要被那些宫女押住了,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女姐妹做主。”
嘉贵妃直接站了起来,娇媚的面容渐渐扭曲,“放肆!本宫面前还轮不到你来胡说八道,宿闻学士府和言国公府交好,定是顾初月徇私包庇姐妹,说了假话,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裴氏冷哼一声,“嘉贵妃,依本宫看,你才是放肆,皇嫂在场就敢大声吼叫,当真不知教养为何,再者,刚刚可是你亲口同意由顾家姐妹来作证,怎么,现在事实摆在众人面前,你便恼羞成怒,不想承认了?”
嘉贵妃转眸间发现众人都投来了视线,这才落座,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慢慢平息心里的怒火。
哪知刚要开口,就被对面打断——
“什么时候,高门嫡女要给一个庶女妾室磕头行礼了?以为肚子里揣着皇室的孩子便可胡作非为,当真是白日做梦!”裴氏扬声道。
这句话一出口,当场便引起了都城这些守旧的老权贵之家夫人的不平:
“是啊,庶女尚未飞上枝头,是乌鸦是凤凰还尚未定论,就如此嚣张,果然肚子里揣着东西的就是不一样。”
“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就这样的嚣张,这要是生下个一男半女,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
“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嫡庶之分竟变得这般模糊,竟要以后做正室夫人的嫡女为那些不要脸面的庶女妾室下跪,何况还是犯错无礼在先之人?”
裴氏冷笑,“都说本宫这大侄儿最知礼数,怎么屋里头却养了这么位刁蛮无理的娘子,本宫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嘉贵妃在一味袒护啊。”
嘉贵妃的出身在这满屋权贵之中并不显眼,如今听着那些夫人的冷嘲热讽,不禁满脸胀红,黄金甲套恨不得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