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出了凤仪宫,皇后娘娘的仪仗队早就不见踪影了。
顾初月垫着脚尖往前望,也没瞧见,她苦笑道:“看来,我们又要问路过去牡丹亭了。”
一路上,珍珠都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深思。
她笑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珍珠拍了拍胸口,“小姐,您不觉得那张画像有点吓人吗?”
“吓什么人?你又不是没有随我进宫过,皇后娘娘鲜少露出笑容,总是冷着一张脸,就连上次宴席,就算笑都是皮笑肉不笑。”
珍珠觉得奇怪,“可那是画啊?谁摆好姿势让人作画不露出自己最好的姿态?就连作画都是一个表情的,奴婢还从来没见过呢。”
她抿了下唇,实话实说,“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
两人就这么说笑着,一路问了不少的宫女,这才终于来到了牡丹亭。
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殿门口有太监宫女守着。
顾初月主动报上姓名家世。
话音刚落,小太监便唱报:“顾家大小姐顾初月到——”
本想默默走进去的顾初月:“……”
大殿里几乎坐着所有来参加宫宴的妃嫔夫人,沿途还听宫女说,有几位皇子和世家夫人带进来的公子也过去了,看来低调是不能再低调了。
走了一路,她将厚重的披风脱下,递给了珍珠。
离大殿门口,还剩几个台阶。
可殿内众人的视线,却已经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高门贵女一朝失忆本性全改,在权贵圈子里,也算是桩趣事,但多是道听途说的多于亲眼见过的。
随着太监的话音落下,门口的那道身影缓缓移动。
顾初月梳着乖巧的双平髻,两侧分一支彩宝石蝴蝶串珠流苏步摇,身着藕妃色绣金桂繁景短袄,下配玉灰色蜀锦绣宝瓶马面裙,斜襟处嵌着毛茸茸的貂毛,柔暖之意油然而生。
因着在上台阶,提裙时,织金履上顶着的东珠,若隐若现。
殿内,不知是谁道了一句,“好一个美人儿”!
顾芳菲自然也看到了,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大姐姐,这里。”
可顾初月只是听到了一点声音,却没有看到人到底在哪,只能慢慢瞧看,偶尔看到熟悉面孔便点头报以微笑。
只是她不知,顾盼神飞间娇俏动人,目光所至之处,仿佛流光溢彩。
有着漂亮的皮囊,端庄的言行举止,优秀高贵的家世,这样的姑娘,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在场的夫人们皆打起了心里的小算盘,看向了身边的儿子,儿子娶亲生子的,也思量起族中的未婚子弟。
小姑娘站在殿门口,如同被饿狼相看的小兔子。
殿内一处,言闻一坐在圈椅上,眯着眼睛,周身气息越发的阴冷,听着耳边少年郎们的感叹声,放在案上的手不由握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掏出了银子随手丢给一位过来倒茶的宫女,“把顾大小姐带到顾夫人身边。”
“是。”
殿中心,顾初月越看越有些心急,这时,敲锣打鼓的声音忽然响起,伶人踩着鼓点登场了,对于她这种不爱看戏的人来说,着实是有些嘈杂。
哪知,一宫女走了过来,“顾大小姐,奴婢带您过去。”
顾初月获救了般,露出笑容,“多谢。”
一路被带到了属于学士府的座位。
顾芳菲拉着顾初月坐在身边,“大姐姐怎么去了这么久,帕子可有找到?”
顾初月往圈椅上一靠,悠闲地喝了口茶,“找到了,只是出来时你们都走远了,我又不认得路,问了一路宫女,这才找到这处。”
“到了就好,对了大姐姐,你快看,兄长就在对面席位上坐着呢!”顾芳菲欢喜指着对面一处。
顾初月顺着视线看过去,确实看到了一袭锦袍的顾青绍,他似乎也看到了她们,点头轻笑,抬起了一盏茶。
顾芳菲很是开心,“半年多不见,兄长似乎变得黑了些,却也高了一些,大姐姐,是不是?”
“呃……”她扯了扯嘴角,“这个……”
她总不能告诉二妹妹她和顾青绍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吧?到时候一追问起来,她虽然编好了谎言,但万一日后和顾青绍对不上词,岂不是穿帮了?
顾芳菲歪头,瞧大姐姐不说话,忽然想到了大姐姐失忆的事情,自责道:“对不起啊大姐姐,我忘记你失忆的事情了,你连我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兄长呢?”
顾初月一听,索性顺势说道:“没关系,我们这不就见到了吗?回府后总会认识的。”
“对,大姐姐这么好,兄长一定会对大姐姐改变印象的。”
不仅她们两姐妹看到了顾青绍,王氏也是一样看到了,自从看到了儿子以后,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想起今晚青绍就可以回府,王氏极致的喜悦之后,便是极致的担心,因为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顾初月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到底什么时候实施,有多少的把握。
做母亲的,难免时刻都在为孩子担心。
听着身边两姐妹的交谈,王氏好几次都想问出口,可碍于人多,屡屡无法开口。
戏台上精彩绝伦,可戏台下,并非所有人都在用心观赏。
顾初月便是如此,已经无聊的开始数盘子里有多少花生了,因为那些伶人在唱的她一句都听不懂。
现在孙康也交给了御林军南统领,她是心无一物,也不用担心受怕了,几夜的睡不着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