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静捏了捏顾初月软嫩的小脸,郑重道:“三月回礼门,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回来。”
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就见一身着大红色绣菊纹短袄的婆子进来了,手中拿着一卷画轴般的东西,笑着请安:“大小姐。”
安怡静的脸瞬间便红了,她推了下顾初月的手臂,声若蚊啼:“初月,你先出去吧。”
顾初月有点懵,“怎么了?”
那婆子捂嘴一笑,头上的绢花都跟着颤,“顾小姐,老婆子我要和安小姐讲一讲这夫妻之礼,您还是先回避下为好。”
夫妻之礼?
不会就是那啥教程吧?!
顾初月小脸微红,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走的急,珍珠在后面抱着披风赶紧追了出去,替小姐系上了披风。
她边走边拍着自己的小脸,过了许久,这才觉得不那么热,原来古代都把男女之事说的这么含蓄啊。
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她差点就要继续问那婆子手里拿的是什么了。
顾初月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花园深处。
珍珠见四周无人,提醒道:“小姐别走了,这边没什么人,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顾初月停下脚步往四周看了看,自从玉氏管家后,拿到财政大权只知道首饰云裳,无心打理府中事物。
这次安怡静大婚,也只是布置了一些表面地方,彰显喜庆气派,许多内里的地方都没有顾及到。
这花园深处无人来,没有树挂红绸,草木干枯,假山布满了青苔,地上满是枯叶,与前院相比,这里甚至有些荒凉。
顾初月拢了拢披风,都说气氛能感染一个人的心情,她现在越发舍不得怡静姐姐出嫁了。
还是赶紧离开这,去找祖母为好。
她转身就要走,远处突然传来簌簌的风声,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她侧眸一看,不远处有一棵火红的枫树,在这遍地荒凉处,好似一朵盛开的鲜花。
顾初月眼前一亮:“这树真漂亮!”
说着,她朝那棵树小跑着过去了。
珍珠无奈只好跟着跑了过去,“小姐,慢点!”
顾初月跑到了树下,细细的摸着那树的纹理,枫树似火,水杏眸中满是惊叹。
清澈的瞳孔里映着大片的火红,随着萧萧秋风宛若蝶舞交纵,她张开双臂,接着盘旋而落的枫叶,落在杏白色的披风上,好似为这人间素色添了一抹娇艳的赤红。
霜叶如花纷纷落,佳人独立,人间绝世倾城色,不过如此。
“小——“
突然,身后传来短促的声音,顾初月神情清醒,立刻回头。
就见珍珠被一玄色衣袍的男子抓着手臂放到了地上,她一惊,立刻斥道:“放开珍珠!”
只是她刚一挪脚,腰肢就被人圈住往后一拉,她只觉得闻到了一股冷莲香,视线还没转过来。
天旋地转间,自己已经被抵到了树上,动作之重,圈着她的胳膊并未用力,可她想要逃脱禁锢,却无法动弹。
这个人会武功,顾初月下意识的低着头,入眸的是一双玄色绣银雁凌云纹长靴,她勾着丹唇,冷笑一声抬头:“公子可认——”
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面前的少年,怎么这么熟悉?
她想了想,不知为何,脑海中又出现了那熟悉的“嘎吱……嘎吱……”的幽长声音,她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言闻一今日着了身玄色蜀缎辅纹交领锦袍,领口箭袖上,绣着细致的三阳曲水滚边纹,银丝缠刻冠束发。
颈上戴着块用嵌金黑绳系着的莲花状墨翠,狭眸中盛满了铺天盖地的冷意,薄唇紧紧的抿着,通身的阴晦气息令人敬而远之。
可却让顾初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夜,普陀寺……
顾初月瞬间瞪大眼睛,一双水杏眸更圆了几分。
“大……大大魔王……!”她颤着唇瓣,吐出了几个字。
言闻一剑眉微蹙。
大魔王?
是在叫他吗?
这是什么称呼。
言闻一周身的气息越加阴冷。
“顾……”
“我没见过你!”
顾初月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做贼心虚实在明显,随后眨巴眨巴眼颤颤悠悠道:“你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那夜,他将那男子的骨头踩的嘎吱作响的画面,一遍遍的跟连环画似的在脑海中重复,她双手握拳,总感觉,下一秒嘎吱作响的就是自己的手骨头了。
刚刚冷笑霸气外露的女子,和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言闻一玩味的勾起了顾初月的下颌,嘴角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顾初月对面前这个少年唯一的记忆就是普陀寺那夜的画面,她咽了口口水,声音恍若猫叫:“我……我怎么知道……”
她认识的人里根本没有这么一号杀人不眨眼的阎王爷。
她大着胆子抬头问道:“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少年薄唇轻启:“言国公府,言闻一。”
“你胡说,言闻一是个病秧子!”
顾初月想都没想直接反驳。
少年眯了眯阴鸷的眸子。
顾初月感受到他的变化,立刻狗腿的赔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言闻一,言闻一他……他的身体不大好,公子仪表堂堂、英姿不凡,一看就是身体棒棒哒,呵呵,呵呵……”
她举着大拇指,真诚的看着他。
“呵!”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