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嬷嬷刚从前院的长廊绕来,就看见殿下气冲冲地向外走着,她“太子殿下”四字还未说完,只见人已经从她身边掠过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属实有些尴尬。
她转头偷偷张望了一下,心里一阵唏嘘。
她怎么说来着,成婚之前新夫新妇见面了不吉利吧?不听吧?吵架了吧?
哎嚱——
对准了的猜测令她感觉倍儿自信,瞬间又满血地励志要成为一个严厉的礼仪嬷嬷。
她挺直了腰板向前继续走着,
不过话说回来,殿下嘴角的像是血印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怎么搞的?
到了厌款款房前,门虽未掩,但知礼节这种规矩,也要从她自身做起,否则如何能叫他人信服?她轻轻叩了叩,余光却撇不见屋内有人。
“厌小姐,奴婢是奉命来教您宫内礼仪的嬷嬷,您现下可有空?”
问她有没有空,那也只是象征性的。
没空也不行,这婚姻的一些基本常识怎么说也得要学会吧?
厌款款躲在角落,听见有人来了,吸了吸鼻子,伸手将眼泪抹干,缓缓地起身,努力平复着情绪。
而礼仪嬷嬷见许久都没个人应她,刚踏进门槛,准备进屋一探究竟,身旁站着的小姑娘就将她吓了一跳。
“哎哟,我说厌小姐啦,您这样你多不礼貌您知道吗?”
不是她说,这一见到新姑娘她就想开始教训的,厌款款还是头一个。
她皱了皱眉,也看不见厌款款的表情,只见她一直低着头。
她就有些来气:“您就算不想见人,但您在屋内,您好歹吱个声吧?这是个基本的礼貌问题啊,您若是以后进了宫还是这个样子,那宫里指不定好多人都等着抓您小辫子呢,您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好,那您可还真不适合宫里的生活呢。不过啊,您也别怪老奴我太严厉了,说话也不好听,但老奴说这些都是为了您好啊。”
“嗯。”
厌款款站在原地,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嬷嬷的话,她现在就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甚至一只耳朵都进不完,没听清。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萧逸安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及他看她时的那副表情。
那种,瞧不起她,轻蔑讥诮的笑。
她都完全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他们,婚后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狠戾又决绝的态度,都令她无法安下心去找是不是真的有人刻意设计他们的证据了。
一方面,她想着,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就让他栽跟头,栽死他!她才不要管他呢!
但另一方面,她又好像不能够就这样撇清自己···
不仅仅是因为想帮自己,想帮厌家,更是···好像自己不忍心看见他知道是坑还往里跳···
“厌小姐,老奴虽暂时是您的老师,但究其本源也还是个奴才,您不能低着脑袋跟老奴讲话啊,这以后要是到了宫里,您这样跟下人讲话,那是会没有威信的您懂吗?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精,要在人精里面混好,这家世与地位虽是基础,但也不是坚如磐石啊是不是?”